宋墨從那個時候就覺得秦修明是過來幫他的，他從早到晚不知省了多少事。

整個二樓也開始重新運轉，不過才短短一個月，二樓煥然一新，沒人敢再沖着自己發脾氣，也沒人敢把自己的文件亂做一通丢給宋墨，然後讓他善後。

也許就是在那個時候，宋墨就意識到了沒有秦修明二樓會垮，會變成那個隻有宋墨在工作的地方。

宋墨一下慌了神，思緒早就亂成了一鍋粥，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做或者不做，從來都不是他可以決定的。

“我不知道。”宋墨用枕頭捂住臉，不再想與秦秋敏讨論這個問題。

秦修明把枕頭丢到一邊，抓住宋墨的胳膊，壓着嗓子吼道；“宋墨，不想做這個組長，可以不做，沒人敢強迫你。”

秦修明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半晌才說出後半句：“大不了來我身邊打工，我給你開工資。”

宋墨看着秦修明松開他轉身去了書房。

來秦修明身邊打工？他能做什麼？在他身邊當個花瓶嗎？宋墨不用想，就知道秦修明會怎樣做，可他不想這樣。

宋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得待在這個位置，他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進入循環後，這樣的生活仿佛變成了一種設定，他就應該脾氣好，就應該依賴别人，這成了一種固定的生活方式，也成了一種生活習慣。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改變什麼，因為後果無法預想，也不敢預想。

宋墨坐在椅子上，四周一片寂靜，手機時不時彈出的消息，他也懶得管。秦修明的行為無異于捅破了宋墨一直小心翼翼維護的内層窗戶紙，而宋墨從未想過這層紙壞了該怎麼辦，因為他一直認為老老實實走循環，就不會發生什麼變故，而現在，他隻知道愣在原地，看着破洞越來越大，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秦修明坐在電腦面前，心中躁動不安。文件遞交上來，一個都沒有看，唯一一個看了的，還被自己罵了回去，他能意識到把情緒帶到工作中不好，但他已然控制不住。

秦修明知道宋墨是那個樣子，但還是要問他這些，明知道他會逃避，卻還是要追問到底。

秦修明不是不知道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後果，他也努力克制過，但看到自己說要回來的那天，所有人都把怨氣撒向宋墨，而他卻默默承受着的時候，他坐不住。

這些明明都和宋墨沒關系，但他會自覺的把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怪到自己頭上，覺得是自己害了大家。

秦修明啧了一聲，伸手想拿咖啡，卻發現自己進來的時候太着急，什麼也沒有拿。

電腦上面的消息一條一條刷過去，唯獨最上面的那個沒有一絲動靜。

秦修明移動鼠标點開對話框，還沒來得及輸入，先是聽到外面一陣關門聲。

秦修明心底一空，打開書房門，客廳已經空無一人，隻有疊好的睡衣放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