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些話有多大的價值,會掀起多大的風浪嗎?”楊玉環送到唇邊的咖啡涼了,太酸太澀難以下咽。
“我不在乎。如果可以讓我的生活平靜富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免得又讓人綁架,搶劫。
主神把第一站的副本彩蛋設定成「永生技術」,針對系統人類和地面人類的兩種永生方法,他們難道就沒想過會引起多大波瀾?
主神不在乎,李暮裡也不在乎。
“我代表S區歡迎你的加入。”
兩人在桌面上握手,平等地言和。
楊玉環留李暮裡吃飯,席間看他吃相成熟文雅,速度不減。八年軍旅生涯,到底把人脫了一層皮。
告别楊玉環,李暮裡去看望威登夫婦。
那對販賣煙草的老夫婦,看起來比之前更闊氣,臉色紅潤,腐朽氣息淡去。
威登先生抽着煙鬥:“你嘗過唆麻的味道了,一定知道那滋味多美妙。咳咳咳咳。”
“少抽點”,威登太太扶了扶巨大的羽毛禮帽帽檐,打開一盒曲奇餅幹招待李暮裡,“嘗嘗看,我前兩天新烤的零嘴兒,多虧了L區送來的面粉。”
威登太太對自己的手藝很自信,極力推薦。
李暮裡把手絹包裹的咖啡渣放到威登太太面前,拿起餅幹咬第一口,眼眶裡的水霧蒙上來。
“是不是和末世前的點心味道一樣?”
威登太太的語氣裡有變軟的關切和憐憫,像化開的黃油。
“一樣。”李暮裡的淚意刹不住。
“我對小餅幹的事感到遺憾。很多時候,我們都知道人類利益高于一切,雖然錯誤仍然正确。受到庇佑存活下來的我們,沒有資格去指責他們當時所做的決定。”威登太太坐到李暮裡身邊輕拍他的肩膀。
昏沉沉的威登先生縮在沙發裡閉着眼,“人們受其利而活,必要承其害。那個女孩也好,人類基因改造也好,妄加評判,不如趕緊去找應對之策。”說完又好像睡着了。
威登太太給李暮裡遞上一塊天堂鳳蝶紋樣錦天絲提花手絹:“不用憋着,失去他們,我們都很難過。”
李暮裡用手帕擦擦臉,沒有掀開眼上的紗布。
威登先生打鼾,威登夫人嫌棄地看了一眼,拉着李暮裡到衣帽間,拉開盛放珠寶的櫃子。
“打扮像樣了些,但出門怎麼能不戴首飾,”威登太太拿出一對黑歐泊耳飾在李暮裡耳朵上比劃,“你今日的打扮厚重,就用這對,我給你改成夾在耳朵上的款式。”
李暮裡看她打開工具盒,三兩下搞定,夾在耳朵上有微痛感。
“好了,很漂亮。珠寶繁重,戴些輕巧的耳飾或者戒指,不要輕了身份。”
威登太太在教他融入S區。
“手也太糙了,少幹力氣活能養回來,在你去拜訪下一家之前,我先幫你修修指甲。”
李暮裡扣扣手上的角質層,把一雙手交給威登太太。
威登先生在客廳打鼾,李暮裡和威登太太坐在餐廳裡搗鼓指甲。
雖然威登太太聲稱貼甲片隻是為了修正指甲形狀,但李暮裡覺得她更想在自己指甲上完成一副藝術品。
威登太太拿出畫油畫的心思在指甲蓋上描出蘭花草和橘紅色太陽,一雙手從日出到日落,紅日下的蘭花草從開花到凋落,細緻極了。
李暮裡忍不住打哈欠,在威登夫妻的宅子裡待了五個小時,直到威登太太放過李暮裡的穿着打扮。
“謝謝夫人。”
威登夫人左看右看都滿意,把餅幹都打包了讓他帶回去給同伴嘗嘗:“我不喜歡孩子,也不喜歡年輕人,但如果他們都很乖巧,我很開心見到他們。”
李暮裡聽出來威登太太其實很喜歡孩子。
“改天我們一起登門道謝,再送些回禮。”李暮裡站在門口告别。
“好的,一定要提前通知我,人多的話我需要時間準備吃的。一定要盡快通知我。”
李暮裡揮手告别,威登先生把夫人喊回暖和的室内。
李暮裡把耳夾摘下來,揉揉紅痛的耳垂。
三人捧着曲奇餅幹一邊吃一邊笑他的指甲。
“你們笑什麼?我這是打入敵人内部做出的必要犧牲,”李暮裡攤開十指,“不好看嗎?”
“好看好看,就是太精緻了,咱沒吃過這細糧。”魚破冰笑得最開心。
李暮裡計上心來,你們三個一個都逃不了。
“你們來S區一直沒出去走動,現在警報解除,楊玉環那邊已經打過招呼。明天帶你們去客戶面前混個臉熟,每個人都穿得像樣點。”
掃把星聞出陰謀的味道,連夜做功課,出發去威登家之前找李暮裡借了一身西服,另外兩人恍然大悟,搶劫了李暮裡的衣櫃。
結果就是他們壯得太壯,瘦得太瘦,西裝穿上也不合身。
威登先生犀利吐槽:“這場景我好像在哪見過,末世前有個行業叫賣保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