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以銜回到天豪景苑後,罕見地沒有徑直上樓,而是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坐下,讓女傭替她倒一杯酒。
商時遷的腿剛邁上台階,聞言一收,又轉回了客廳,說:“你不舒服就不要喝酒了。”
她知道現在的衛以銜孤傲自大不會聽勸,可她也做不到冷眼看着衛以銜糟踐自己的身體。
孰料衛以銜幽深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掠過,竟改了口:“那就果汁。”
“商小姐喝什麼?”女傭問。
“我要牛奶。”
商時遷剛坐下,衛以銜就漫不經心地問:“你現在怎麼改喝牛奶了?不喝果汁了?”
她的口吻就跟相處多年的老朋友在一起閑聊一樣,十分自然随性。
商時遷想也沒想就接上去:“我晚上都是喝牛奶的呀,比較好睡。白天比賽大腦需要補充糖分的時候才會喝果汁。”
說完,她驚愕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喝果汁比較多的?”
衛以銜說:“你每天早上都得喝一杯果汁再出門。”
商時遷恍然大悟。
她沒想到衛以銜會這麼細心,連這個都注意到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女傭說的,畢竟衛以銜昨天才開始跟她一塊兒吃早餐。
衛以銜的解釋很合理,反倒是她被衛以銜抓住了話柄。
衛以銜問:“你以前經常參加比賽?”
商時遷的腦子在這一刻也轉得飛快,她說:“我在東城大學跟人下圍棋,也算是比賽。”
“這樣啊……”衛以銜放緩了語調,還刻意拉長了尾音。
聲音很蘇,但商時遷如坐針氈。
衛以銜問:“赢了嗎?”
“赢了。”
“看來你很會下棋。”
“算是吧。”
“那改天教我下棋吧!”
商時遷點着頭應下。
須臾,她反應過來,驚訝地發出一聲:“啊?”
衛以銜抿了口果汁,歪着腦袋看她:“我說得不夠清楚嗎?”
衛以銜想要學習圍棋,商時遷自然是高興,她問:“你有時間嗎?”
“每天晚上可以擠出一個小時。”
商時遷思忖:“一個小時……用來學習圍棋的基礎知識也足夠了。”
衛以銜勾了勾唇,放下裝着果汁的杯子,說:“把手給我。”
商時遷一臉疑惑。
“我總得确認一下,我的圍棋老師的确是一個經常下圍棋的老手吧?”
商時遷:……
聽着沒毛病。
但她總覺得今晚的衛以銜比平常更主動更活潑一些。
她把右手伸過去,下一秒就感覺自己的手仿佛被冰水裹纏。
她驚詫,衛以銜的手怎麼會這麼冰涼?
衛以銜的身子微微前傾,左手抓着商時遷的手腕,右手的指尖輕觸那長了繭子的指節。
商時遷的指甲很短。
雖然沒有規定下圍棋一定要修剪指甲,但商時遷覺得指甲太長不衛生,太短又容易得甲溝炎,所以隻會在賽前修理指甲。
衛以銜已經忘記了八年前最後一次見商時遷時,商時遷是否有修理指甲了。
但是她們的結婚周年紀念日的第二天就是天元賽挑戰賽,那時的商時遷必然修理了指甲。
從她把“商時與”帶回來至今,“商時與”都沒有剪過指甲,而這指甲的長度恰好符合她們相遇前兩天才修剪過的特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