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會對一個來路不明的騙子說“家裡”呢?
仿佛她潛意識裡把這個女人當成了家人。
衛以銜眸光晦澀地看了商時遷一眼,把鍋甩過去:是這張臉太有迷惑性了。
…
商時遷能感覺到衛以銜的語氣變柔和了,她不好意思地說:“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你早點休息。”
她準備回房間睡覺。臨走前糾結了下,決定多管閑事一回,勸說:“你别喝那麼多酒,不然那麼早起來打網球,狀态會不太好。”
衛以銜把她叫住:“你等一下。”
商時遷疑惑地看着她。
“你會喝酒嗎?過來喝兩杯?”
商時遷拉開高腳凳在她對面坐下,說:“我喝過,但是我不愛喝。酒精會妨礙我思考,讓我的大腦變得混亂,也會令我的身體變得疲憊。”
作為棋手,她每次下棋都需要保持注意力的高度集中,并且有時候一盤棋能下很久,——她去霓虹國參加比賽時,就試過一盤棋下18個小時(分兩天完成)。——對身體素質也是很大的考驗,所以她的生活、飲食作息一般都很規律健康。
…
盡管衛以銜認為這是一個灌醉商時遷,好從她的口裡撬出更多秘密的好機會,但想起她跟系統的對話,最終還是沒有強人所難。
今晚一人一統的對話透露了一件事——“商時與”對她的行程一無所知,系統卻知道。
這說明,如果沒有系統,“商時與”就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
而系統的能耐似乎更大一些,它掌握着十分隐秘又超出現有科學水平的信息收集能力。
但矛盾的是,系統所收集到的信息很模糊籠統,甚至跟真相大相徑庭。
——她今晚去參加商業晚宴遇到了尹在水,後來尹在水跟人換位子坐到了她這一桌來。
難道隻是因為桌子上有蠟燭燈,她們就四舍五入等于燭光晚餐了?
至于生日禮物,她一個小時前給女秘書打了電話,對方趕回公司,在她辦公室的沙發角落找到了尹在水白天走的時候遺落的禮物。
在系統看來,這也算是她收的生日禮物?
這個結論荒謬得她想發笑。
不過,系統和“商時與”的來曆遠比她想象的複雜。
她們身上還有很多待挖掘的秘密,在掌握她們的命脈之前,她不能打草驚蛇。
…
衛以銜猛灌自己一杯酒,垂下眼眸醞釀了兩秒,再度擡眼時,眼神是醉酒後特有的迷離,她問:“商時遷,你就不關心我今晚去哪兒了?”
商時遷悚然一驚,衛、衛以銜認出她來了?!
但注意到衛以銜的醉酒狀态,以及發現系統并沒有任何反應——“虐心值”沒有增長,“愛意值”也毫無變化。
她生出一個念頭:“衛以銜該不會是喝醉,把我當成‘我’了吧?”
想到這裡,她壓下那一絲趁機承認自己是商時遷的沖動,對衛以銜說:“我是……商時與。”
衛以銜心中嗤笑,她當然知道眼前的人是“商時與”,可她故意表現出醉酒的狀态,再上演把人錯認成商時遷的戲碼,就是想再給“商時與”一個接近她的機會。
她剛才反思了一下,“商時與”沒有出賣色相來勾引她,或許是因為“商時與”在床上是更為主動的那一方。
但不管是她先主動,還是“商時與”更主動,如果“商時與”想憑借這張臉接近她,眼下就是最好的出手時機。
“你撒謊,你明明長得跟商時遷一模一樣。”衛以銜聲音低沉,看起來情緒非常低落失意。
商時遷知道有些人雖然喝醉了酒,思維邏輯會暫時變得混亂,但醒酒後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是會有記憶的,所以她不敢亂說什麼。
可是她很好奇,八年過去了,這裡連一張她的照片都沒有,衛以銜為什麼會對她的模樣記得這麼清楚?
她在原著裡連名字都沒有被提及,顯然在衛以銜的心中壓根沒什麼位置。
當然,她沒有怪衛以銜,畢竟她們的婚姻沒有任何感情基礎。
結婚一年,她同樣沒怎麼關注過衛以銜,又怎麼有資格去指責衛以銜?
她反而很高興,原來還有人記得自己。
昨天的茫然無措在這一刻得到了安撫,因為商時遷發現衛以銜其實還是她記憶中的模樣,看似清冷不近人情,實則心底存着一份柔情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