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濃深呼吸了三次以後,勉強讓自己心口不再刺痛。
她捏着手機的指尖都泛白了。
下午,是她暗示羅雲箋給她發消息。
等晚上真的看見羅雲箋幾個小時前發來的消息,她又不願意再點開看一眼。
身旁的白蘭都注意到她的異常了,伸手勾住她的脖頸。
“冷?”白蘭往江雨濃身邊縮了幾下,努力把自己貼在江雨濃身上,把體溫盡可能的傳遞給江雨濃。
江雨濃搖頭,沒有拒絕這個擁抱,像之前一樣,側過身,縮進白蘭的懷抱裡。
“剛剛看天氣預報,說明天要下雨。”
白蘭稍稍換了個姿勢,雙手圈住江雨濃的腰,把頭靠在江雨濃的肩膀上。
她小心的開啟話題,聽着江雨濃的語氣尚且不穩,心情黯了點。
“那明天早上得收一下衣服。”江雨濃吐出一句話,壓制着喉頭的顫抖,幾呼吸後才又開口,聲音終于正常了些。
“如果雨太大,陽台風大還飄雨,記得幫我把湯圓和芒果挪到卧室去。”江雨濃一點沒提自己方才的異樣。
白蘭卻從她的反應裡判斷出了一件事。
江雨濃的異樣,和羅雲箋有關。
這是這麼多天相處下來,白蘭唯一發現江雨濃會有很大的情緒波動,卻又對此閉口不談。
若不是今天自己用了點技巧,恐怕江雨濃連一個字都不會再和自己說。
白蘭呼吸悶悶的。她多少有些不快活,蹭了下江雨濃的肩膀,側着把臉貼了上去。
“不睡嗎?”
她今夜已經越界過一次。
江雨濃哪怕沒反應過來,亦或者認可了她之前的作為。
她也不該再逾矩。
她是很好奇,可江雨濃更是掌控她的主人。
她可不能不能得寸進尺啊。
白蘭隻能用另一種方法去吸引江雨濃的注意力。
“再等我十分鐘就關燈。”江雨濃睫毛輕輕顫抖着。
她直覺白蘭發現了什麼。
卻又始終不肯開口。
哪怕身後熱切的環抱着自己的人,是唯一一個可以在這種情況下給她意見的。
是不會背叛自己,值得信賴的。
江雨濃隻是……說不出口。
她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敢猜。
比如此刻,她終于在聲音的刺激下,點開了羅雲箋的聊天框。
她看見了好長一段文字。
那麼多熟悉的字,這會兒晃着她的眼,讓她無法再辨認哪怕一個。
江雨濃手都因此抖了下,手機滑到枕頭上。
房間有片刻的沉寂。江雨濃連白蘭的溫度都沒能再感受到,更别說那一縷若有若無點在她脖頸,撓得她發癢的呼吸。
江雨濃在這陣近乎真空的沉寂中窒息。
又在下一秒撿起手機,一言不發。
白蘭撲在她肩頭的呼吸,就這樣落寞了。
“先……關燈吧。”江雨濃把手機亮度調到最低,關掉了床頭櫃的頭。
“晚安,雨濃。”白蘭最後也隻能克制着情緒,給出一句聽不出異常的問候。
“晚安,姐姐。”然後江雨濃開始看羅雲箋寫給自己的小作文。
興許是寫作可以給人思考的時間。
羅雲箋的小作文,甚至考慮了遣詞造句。
哪兒還有分手當日的冷淡。
就好像是江雨濃無緣無故的把羅雲箋甩了。
而羅雲箋才是那個可憐的癡情兒,一直在等江雨濃回頭,苦苦追尋着相見的契機,終于在不懈的努力下争取到了來江雨濃的公司參觀。
看到這兒,其實江雨濃不想再看下去了。
羅雲箋做過什麼,她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還如此虛僞,提及她們曾經點滴的美好。
江雨濃甚至懷疑這篇作文都是羅雲箋找人代寫的。
就像白蘭的傷,她第一反應也是羅雲箋潑的熱水。
一個在愛情裡沒法保證忠誠的人,還能在别的事情上做到真誠?
江雨濃甚至有瞬間的自我唾棄。
明知道羅雲箋不會寫出事實的。
為什麼還要點開看?為什麼還要讓羅雲箋發?
于是江雨濃把那條信息看完了。
羅雲箋對出軌的事隻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