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玳玳沒有聽明白:“張姑娘,你……”
“你要殺奚縷珠是嗎?好啊,我幫你殺!我雖然也沒練過武,但身體素質比你強,真要殺人,我肯定比你殺得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比這個,但莫名的攀比心起了,張想發也抛開不管了,“殺别人也可以,你說殺誰就殺誰,我都幫你!”
沈玳玳覺得不太對:“張姑娘,我應是需自己動手……”
“按律法講,你和我是共謀——不,不對,我其實是你的殺人工具。”張想發腦子裡所剩無幾的法律知識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工具?”沈玳玳懵懂地看着她,眼珠子一動不動,教張想發心癢癢,想蒙住這兩顆嵌在沈玳玳眼窩裡的寶石。
張想發一本正經:“你用這把長槍殺人,那這把長槍就是你的工具,而現在你要用我殺人,所以我就是你的工具。”
沈玳玳似懂非懂。
張想發趁熱打鐵:“你要我現在殺,我就現在殺,你要我用這長槍殺,我就用長槍殺,你指東我絕對不往西的。我雖然也沒殺過人,但準頭肯定比你好,你成功的幾率也大一些。”
說着張想發揮了一下長槍,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
那銀尖在沈玳玳腦袋上飒飒地甩來甩去,沈玳玳肩膀一縮,制止她:“好,我同意了,你不必再試。你現在就是我的工具了,那你現在就去……”
張想發連忙打斷她:“雖然我隻是個工具,但我們工具也是講究重複利用,可持續發展的。我要是輕易落網了,人卻沒殺成,下回你要怎麼再找一個我這麼趁手的工具?所以這事,不能大意,要有謀算。”
沈玳玳略一思索,勉強同意了這個說辭,便轉身進屋,并批準了工具張想發進屋的請示。
兩人把房門一關,窗紙也糊上,昏暗的屋子裡,隻看得見兩個腦袋湊成一團,坐在床邊窸窸窣窣地商量計謀。
沈玳玳作為此殺人計劃的主犯,有一個怎麼都拗不過的訴求,那就是她要親眼看到張想發殺人。
張想發一聽就知道這絕對不妥!她的目的就是要把沈玳玳摘出去,要是她殺人,沈玳玳在旁邊跟領導巡邏似的指點江山,哪個人看不出來這事跟沈玳玳有關系?可能隻有奚檀蘿是真看不出來。
張想發思來想去,覺得奚家肯定是不好進的,那重重後院,沈玳玳壓根就沒法跑。又想來思去,突然想到先前在馬車上看見奚縷珠時,和奚縷珠并排走着的那人,走得四肢彼此之間都很陌生。
那個人穿得不顯華貴,說不定住的地方方便作案一些?
張想發一拍手,覺得這想法簡直天衣無縫,她可能真是個違法犯罪的天才,急忙同她的正犯商議。
一通忽悠之下,沈玳玳自然是點頭,隻是問道:“我們要如何去尋那個人的住處,又如何把奚縷珠引過去?”
“這事吧,我們還是得拜托一下奚大姑娘。”張想發已經想好了。
“不能讓……”
“我知道我知道,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我們隻需要找個理由,騙騙她,比如就說……比如……就比如……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騙你姐姐,你在屋裡待好,不要露餡了。”
說完張想發就跳起來往外走。
沈玳玳看向她背影,一臉敬意,怎的她就沒想出來怎麼騙?張姑娘這個工具她真是選對了。
卻說張姑娘打算怎麼騙——張姑娘沒打算騙。她出院子就撞上守在院門口憂心忡忡的沈琏,張想發立即向沈琏吐出一切犯罪計劃,就差結尾加上一句“我認罪我認罰”。
沈琏沉思後問:“張姑娘,您看我妹妹這情況,要是強行留她在家,可不可行?”
敬語都用上了。張想發無力吐槽,隻說:“我看懸,要是這一關不邁過去,沈二姑娘自己都能把自己逼瘋。要我看就殺呗,又不真殺,就把奚二姑娘帶到那地方,然後撞她面上,當場逮捕——我是說逮捕我。奚二姑娘認識我,應該不會直接把我送衙門……的吧?”
沈琏又沉思許久,也不言謝,隻行了個鄭重的軍禮,說她這就去尋奚大姑娘。
張想發蹲在牆角,邊等沈琏回來,邊在心裡盤算天牢的一百零八種越獄小技巧。
沈琏回來得堪稱神速。
“不必尋奚大姑娘了。您說的那人是奚二姑娘的師母,那人和奚二姑娘現在都還在折桂樓。”見張想發滿臉疑問,沈琏又補充,“折桂樓是大公主的私産,我同大公主有些私交。”
張想發了悟:“我和沈二姑娘直接去折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