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詳着手裡的物什,這東西雖說乍一看像一截被折斷的簪子,但它上下兩端都被打磨圓潤,而且形狀也不大适合紮在頭上,或許是别的什麼他們還未猜到的東西的部件。
“也許它要和這間屋子裡的某件物品組合起來才能派上用場。”燕北堂環顧四周,試圖在這間木屋裡找到點線索。
另外兩人也贊同了這個說法,于是幾人便開始在這屋子裡搜尋起來,還是白獻涿注意到窗下那張木桌上的妝奁有問題。
喊來另外兩人,白獻涿從鄭南槐手裡接過那奇形怪狀的東西,放到妝奁上用來拉開格子的小柄旁邊:“你們看,這兩個東西有點像。”
“确實……至少上面這一小段是一模一樣的,”燕北堂點點頭,“這個格子能拉開嗎?”
白獻涿嗯了一聲,“可以,”說話間他就已拉開了妝奁小格,裡頭放了兩枚細細的銀镯子,展示給南北兩人看後他又捏住小柄将其塞了回去,卻忽地臉色一變,“诶?”
“怎麼了?”
隻見白獻涿捏着那小柄略一轉動,竟将其摘了下來,更奇怪的是,在摘下小柄後那裡出現了一個小洞,白獻涿挑挑眉,将從金蓮裡取出的那根玩意兒插了進去,隻聽咔哒一聲,幾人旁邊的那面牆上竟探彈出一道暗門來。
“這設計倒是巧妙……”白獻涿頗為欣賞地點點頭,“咱們進去麼?”
“當然,都到這兒了。”燕北堂道,随後看向屋外地上躺着的那兩人,“他們身上的傷勢不輕,短時間還醒不過來。”
“那就不管他們了,”鄭南槐按了按那扇暗門,那扇門頁便向裡旋轉了幾分,裡頭随即亮起燈光,露出後面另一個房間來,“要把那個鑰匙拿在手上嗎?”
白獻涿湊到近前打量了一圈暗門,又探頭看了看門頁兩邊“不用,這個暗門不會自己關上,而且裡面還設有機關,不會被困在裡面。”
得了保證,鄭南槐這才率先邁入這間密室。
屋内的擺設很是簡單,隻有一大一小兩張桌子,但桌上擺了滿滿當當十來個琉璃罐子,地上也有罐子的碎片,還有一顆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黑乎乎的團子散落在地。
見到那些團子,三人心底皆是湧上一個念頭——
那該不會是被取出來的眼睛吧?
燕北堂走到那張大桌子旁邊,俯身用匕首撥了撥地上的一團東西,但并未看出什麼端倪,擡頭看向鄭南槐和白獻涿,見兩人也點了點頭,這才握住匕首,将東西左右切開。
然而這東西的切面也是黃黑一片,根本無法确定到底是不是人的眼球。
别無他法,三人隻好先不管地上的那些,而是将目光放在那些琉璃罐子上。
白獻涿選了個小些的罐子,略一用力便取下了它的蓋子,一股刺鼻的古怪氣味随即湧現在密室中,鄭南槐皺着眉走了過去,從燕北堂手裡拿過匕首,徑直伸入了罐中黑乎乎的液體裡撥弄幾下。
随着匕首逐漸被鄭南槐拿起,最末端被釘在刀尖上的一顆眼球也從黑水裡露出,那仍然維持着黑白分明的眼珠正沖着白獻涿的方向,驚得他險些把罐子摔到地上。
鄭南槐看着那顆眼球,心中有種詭異的仿佛他應該認得出這顆眼睛的感應。
他似有所感地看向桌上那一排排的罐子,仿佛罐中正有一顆顆眼珠從漆黑的水液中盯着他,“恐怕這些就是從那些人鬼之子那裡得到的眼睛。”
鄭南槐手腕僵在原處,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處理這顆留在刀尖上的眼球,正遲疑之際,那顆眼球終于似支撐不住一般從刀尖脫落,咕咚一聲落回那不知容納了它多久的黑水中。
“竟然有這麼多……”燕北堂不禁低聲道,“這些浸泡它們的黑水又是什麼?你能聞出來麼?”
後面半句他是對着白獻涿說的,可惜白獻涿強忍着不适用手扇了扇,思索片刻後還是搖了搖頭:“我聞不出來,得找回清閣的人來。”
而鄭南槐不想再看着那些瓶瓶罐罐,索性走到屋子角落的那張小桌子旁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線索。
這張桌子上沒有琉璃罐子,隻有幾本類似簿冊一樣的本子摞在桌上,鄭南槐掃了掃桌上灰塵,拿起那些本子翻看兩眼,内容果真和他們在王府那裡發現的簿冊差别不大。
随後,他的視線又被壓在最下面的一冊厚一些的本子吸引住。
他将其拎起翻開,卻在扉頁處看到了個陌生的名字——
公羊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