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又要鬧起來,徐若涯适時出聲打斷:“這三年獻涿的确辛苦,我與阿城都準備讓你休息幾年,想不到你又覺得無聊了,你想要什麼好玩的?我看看有沒有合你心意的。”
說着,徐若涯便将桌上已打開的一幅卷軸推了過來。
卷軸以軟玉制成,連接平霁門的所有門堂,平霁門近來需要派遣弟子長老外出解決的事務都會顯現在這幅卷軸上,白獻涿蹙眉浏覽片刻,忽地一挑眉毛:
“乘仙宗有喜事啊?”
徐若涯點頭,“穆旗要迎幽州廬江洛氏的少主為婿,婚期就定在半個月之後。”
話音剛落,兩人皆下意識看了歐陽城一眼。
歐陽城神色平靜,想來也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看他如此淡定,白獻涿心裡默念了聲阿彌陀佛,随即露出饒有興緻的樣子:“廬江洛氏?是那個把生意做到九行八業,版圖甚至擴到九州人界之外的錢多得要命的洛氏?”
廬江洛氏,那是遠比嘉賓樓和駱金門更為底蘊深厚、囊括萬象的勢力,洛氏的生意上至修界威震一方的大成老祖,下至妖魔鬼界的販夫走卒都有涉獵,幾乎算得上是把買賣做到了極緻。
想不到如今沒落的乘仙宗還能招到這樣的世家做靠,好在當年穆旗第一次的婚事最終告吹,否則這乘仙宗哪能延續至今,眼下看來甚至前程錦繡,大有可為。
思及此處,白獻涿又忍不住看了歐陽城一眼。
看來這家夥與穆旗那丫頭的确緣分已盡啊,原本還以為終有一日這兩人能達成昔年夙願呢。
“掌門,你決定要讓誰代表咱們平霁門去送賀禮了嗎?”白獻涿笑嘻嘻問道。
看他這副模樣,徐若涯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隻笑着搖了搖頭,“還沒有,你要去?”
“是啊,修界很久沒辦喜事了,去沾點喜氣也好。”
徐若涯笑了笑,手指在卷軸上劃過,那道乘仙宗道侶大典的邀約便化為點點碎光散去。
“那就你去吧,過會阿城會安排賀禮,你今晚就能啟程了,早些過去你還能在那兒多玩幾天。”
得了徐若涯點頭,白獻涿便先行回逍遙峰準備随身的物什,将将準備妥當,逍遙峰的結界陣法就提醒有人到訪,見來人是歐陽城,白獻涿便打開了結界。
歐陽城剛一落地,就打量了一圈被養得茁壯旺盛的各類花草樹木,視線忍不住落到開了一樹堆疊白花的槐樹:“這棵樹被你養得真好。”
“這裡哪棵草我養得不好?何況是樹。”白獻涿頭也不回地應了一句。
一如既往地牙尖嘴利,歐陽城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錦盒。
“這是乘仙宗道侶大典的賀禮,你别忘了帶上。”
“那不至于,”白獻涿大發慈悲地給了個眼神,伸手接過錦盒塞入自己的乾坤袋裡,“暗場的事你處理得還得心應手麼?”
這幾年大概就是徐若涯應天譴雷劫的時機,歐陽城被徐若涯認定是下任掌門,故而已開始将這些重大事務交給他來處理。
暗場的調查目前仍是暗中進行,又要躲過外界的打探,又要與那幾個門派互通往來及時商讨事宜,是個極具難度的考驗,歐陽城雖已幫着處理多年宗門事務,但多是負責宗内的大小事宜,這對外的事務處理上還是個生手。
“還好,”歐陽城點點頭,“掌門一直在旁邊指點,處理起來也不算艱難。”
見他點頭,白獻涿這才有了點師叔的樣子,頗為欣慰地點點頭,“那就好,我可不想以後沒得空閑,這些花花草草還得我來悉心照料呢。”
歐陽城白他一眼,“大不了給你管靈藥種植,還算術業有專攻呢。”
“沒大沒小。”
白獻涿随口糊弄了下歐陽城,重又去清點自己要帶出去的東西,眼角餘光卻見歐陽城仍未離開,不由困惑看去:
“你怎麼還不走?我待會就走,今晚不做飯。”
他那生怕歐陽城賴着蹭飯的語氣聽得歐陽城額角都突出一道青筋,忍了又忍才歎了口氣,又取出了一個小一些的錦盒:
“這個是我給穆旗的賀禮,麻煩你幫我帶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