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怕睡了很久,畢竟經脈盡碎需要的調養周期很長,眼下他運轉靈氣時隻是稍有些生澀并無異常,顯然已是恢複了大半。
他正要召劍離開被君山,就感知到有人進入境内,神識一掃見是徐若涯和白獻涿兩人,便站在臨崖居門外等着,不多時這兩人果然就落到了他面前。
白獻涿迎面就給了他一聲冷笑:
“呦還沒死呢?”
鄭南槐撇嘴應了句:“當然。”
“當然當然個屁!這半年我為了付清運的診治費用逍遙峰都快揭不開鍋了你還當然!”白獻涿恨得牙癢,“你倒是爽快了熱血一下頭就閉上眼啥也不管休息去了,我們這些人可怎麼辦?!”
他說着就想過來擰鄭南槐耳朵,好在徐若涯及時攔住,饒是如此這人也依然嘴上馬不停蹄。
鄭南槐被他說得有些心虛。他的确一時沖動弄得自己傷成那樣,也沒考慮到要為他收場的平霁門,也真真切切一閉上眼就兩耳不聞身外事地睡到現在,如今挨白獻涿這麼刺自己幾下委實還算是賺了。
“你現在靈氣運轉如何?”徐若涯問。
鄭南槐點點頭,“很順暢。”
“也算那些錢沒白花,你都不知道那臭醫修的診費有多貴……”白獻涿伸手将他從頭到腳捏了一遍,一遍絮絮叨叨地又抱怨又唠叨,“行躺了半年也沒胖也沒瘦,又賺了一點點。”
經過白獻涿半天絮叨,鄭南槐才知道這半年裡雖說并無極其兇惡的厲鬼作祟,但各地怨靈鬧事怨鬼害人的事件層出不窮,各家伏鬼修門恨不得一個弟子掰成兩個用,平霁門自然也不例外,就連前來頂替他空缺的賀尊師都要奔波于各地誅滅這些小鬼,雖說沒什麼生命危險,但煩都要被煩死。
不過煩死也好過出個修為驚人的厲鬼。
徐若涯坐在一邊看着白獻涿同他說了這許久話,神色卻漸漸凝重起來,鄭南槐心中也跟着嚴肅起來,便揪着個空子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徐若涯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你這次醒來,時機未免掐得太好。”
原本還欲喋喋不休的白獻涿也止住了,室内忽就陷入了可怖的死寂。
“是哪裡?”
“西州烏木圭,鎮邪塔。”
徐若涯話一出口,白獻涿先驚訝出聲:“鎮邪塔出事了?!”
徐掌門垂下眼點了一下頭,“看守鎮邪塔的禦凰軍統領前夜向邬山城遞了金色傳訊符,塔内第十層的守軍似乎遭到了襲擊,因此請求修界修門派出人手協助進塔一探。”
“進塔?!”白獻涿語氣中滿是難以置信,“還是第十層?!”
徐若涯再次點了點頭。
“這……的确該集各修門能士之力。”白獻涿面上情緒變化,最後還是沉重地贊同禦凰軍統領的辦法。
人界靈氣豐沛天才地寶層出不窮,是以除神界外其他四界常有有心之人試圖侵入,幸仙祖得天道眷顧參悟道意并加以傳習,人類修士逐漸增多強大後便有了抵禦入侵的力量,而那些被俘獲的妖邪外族全都會被關到西州烏木圭的鎮邪塔中,數千年過去,塔中已不知鎖了多少東西。
更何況修士在對上心懷惡意的妖邪外族皆是以誅殺為第一要則,可僅憑凡人之力并不能奈何一些修為極高或者體質特殊的邪物,甚至鎮妖塔中還有幾隻自天地初生便已存在的妖魔,誰知道塔中現如今是什麼模樣。
為了鎮守住鎮邪塔修界同皇室一同請來了妖界已避世不出的朱雀一族創立了禦凰軍,朱雀為各分支首領,軍中多為皇室和修界名門從小培養的修士,這一支禦凰軍若是在戰時便是人界最為鋒利的一柄刃,人鬼一戰中便是禦凰軍攻破了鬼界酆都大門,足可見其強悍精幹。
即便如此,禦凰軍也不敢單獨進入鎮邪塔,塔中是何景象無從得知,裡面關了這麼多年來各種難以徹底誅殺的邪物,況且塔身的每一塊磚都被仙祖後人下了重重禁制,一旦進入塔中除了最開始建設的出口便無路可逃,若非有十足的準備,誰敢進去走這麼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