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 2003 年那個熾熱而又充滿離愁别緒的夏天,結束了與漣漪那段錯綜複雜、刻骨銘心的情感糾葛之後,葉凡就如同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孤舟,一直懷着無比強烈的渴望,想要重新開始一段嶄新的人生旅程。
那時在楊鎮度過的整整兩年時光中,身邊确實有過張俪和萬芮君等幾位朋友。乍一聽起來,生活似乎充滿了青春的活力與喧嚣。他們一起歡笑,一起打鬧,一起經曆着成長路上的點點滴滴。然而,因為葉凡一直深陷在與漣漪分手的痛苦陰影之中,無法自拔,内心的創傷始終未能痊愈。
每一段戀愛,在開始時或許都充滿了甜蜜的憧憬和美好的期待。但對于葉凡來說,那揮之不去的陰影就像一隻無形的黑手,無情地摧毀着他每一次嘗試建立新感情的努力。每一次的心動,最終都在那深深的陰影籠罩下,漸漸黯淡,直至消逝,未能長久。
大學期間的他,如同一隻忙碌的蜜蜂,穿梭于各種課程、社團活動和社交場合之間。表面上看,生活充實而豐富,但實際上,他的内心卻始終空虛。盡管付出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卻因為心靈的創傷未愈,無法全身心地投入,最終收獲甚少。
在那充滿青春活力與夢想的校園中,葉凡竟意外地陷入了一場極為尴尬且令人無奈的誤解漩渦。他不僅被衆人誤解為花心的人,這一誤解猶如沉重的枷鎖,緊緊束縛着他的形象與聲譽。甚至因為與漣漪頻繁且激烈的争吵,漣漪的同學們更是毫不留情地給他貼上了“安嘉和”的标簽。這個充滿惡意、不成人形的标簽,如同尖銳的利刺,深深地紮進了葉凡的内心,讓他在面對衆人的指責時,根本無法為自己辯解。
他曾無數次在内心深處質問自己,是否真的如衆人所認為的那般不堪。那種自我懷疑的痛苦,猶如無盡的黑夜,将他緊緊包圍。然而,每當他試圖解釋,那些言辭往往被視為蒼白無力的掩飾,這讓他感到無比的絕望與無助。
最終,在這重重的壓力與誤解之下,他無奈地選擇了沉默。他像是一隻受傷的孤狼,默默地與所有人斷絕了聯系,獨自舔舐着傷口。随後,他搬到了内海大學教師公寓樓居住,試圖在這個全新的環境中尋找一絲甯靜與希望。
新的環境,對于葉凡來說,就像是一張空白的畫布,他滿心期待能在上面重新描繪出一個全新的自我。他渴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與改變,徹底擺脫過去的陰影,不再被人冠以“渣男”這一充滿羞辱與偏見的名号。
從那時起,樊麗麗做出了一個堅定而勇敢的決定。她将研究生宿舍裡那滿滿當當的所有洗漱用品,那些精心挑選、種類繁多的化妝品,還有一件件承載着她個人風格與喜好的衣服,統統都搬到了葉凡這間略顯狹小卻充滿溫馨的小屋,毅然決然地選擇與他共同生活。
那些洗漱用品,從精緻的牙刷、牙膏到柔軟的毛巾,每一樣都見證着樊麗麗對生活品質的追求。而她的化妝品,那一排排色彩斑斓的眼影盤、一支支散發着迷人香氣的口紅,以及各種功效的面霜乳液,無一不展示着她對美的熱愛與執着。她的衣服更是琳琅滿目,有簡約時尚的襯衫,有優雅動人的連衣裙,還有舒适休閑的運動裝。
她白天的大多數時光,都會投身于實驗室中,專注地進行一種被稱為“鍍膜”的實驗。起初,葉凡對這個陌生的名詞毫無概念,根本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在一個偶然的契機之下,樊麗麗帶着葉凡走進了神秘的理學院。那是個甯靜的周日,整個學院仿佛都沉浸在一片靜谧之中。當他們踏入實驗室時,那種安靜的氛圍甚至讓人感到有些害怕,仿佛連輕微的呼吸聲都能在空曠的房間中回響。
葉凡和樊麗麗穿上了潔白如雪的大褂,并肩站在一台宛如巨獸般巨大的機器前。“诶,麗麗。這個白大褂拿回家去。”葉凡随意地說道。“可以呀!一會兒找一個袋子裝上,晚上帶回去。”樊麗麗爽快地回答道。“拿回去幹什麼呀?”葉凡為了故意調侃,明知故問,眼中卻閃爍着狡黠的光芒。“扮演醫生和病人呗!”樊麗麗回答得極為大膽和“污”,話語剛落,兩人便像孩子般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笑聲在安靜的實驗室裡回蕩,他們的臉上洋溢着純粹而快樂的笑容。
“怎麼做實驗啊?”葉凡問。
“哎呀,實驗這個東西呀,乍一看似乎晦澀難懂、困難重重,然而實際上呢,其實是非常簡單的。就像我現在正在進行的這個實驗,你瞧,就是要在這塊小小的玻璃上把銀給鍍上去。這過程啊,就好像銀離子和玻璃上的分子一下子找到了彼此,仿佛是失散多年後重逢的最好的朋友一樣,無比親密地互相融合在一起。”
葉凡在此之前,對于實驗的具體流程可謂是一無所知,也沒有積累太多相關的知識。他就如同一個在知識海洋邊緣徘徊的懵懂者,對這片廣闊的領域充滿了好奇與迷茫。
但是,幸運的是,在樊麗麗耐心且細緻的幫助下,他終于逐漸揭開了那層神秘的面紗,了解到原來她所做的基礎芯片,就是通過在玻璃上經曆這樣的一個過程而制作出來的。
那這個東西吧,葉凡雖說并不是完全精通,但是能在一塊小小的玻璃上鍍出各種銀色的電路來,這着實讓他覺得饒有趣味。之後,懷着強烈的好奇心和探索欲,他自己試着去做過幾次。有時候,甚至在沒有樊麗麗在身旁指導的情況下,他也能夠憑借自己的摸索和嘗試,成功鍍出完美的芯片。
不過,這些“芯片”雖然從外觀上看起來精美絕倫、漂亮非凡,但是實際上,它們并沒有什麼切實的實際用途。然而,葉凡卻并未因此而感到絲毫的沮喪,反而将它們滿心歡喜地帶回家,當作了獨特的裝飾品。
那時候,葉凡常常沉浸在無盡的幻想之中。他不止一次地在腦海中勾勒着這樣的畫面:如果自己當年沒有從馬來西亞回來,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一種情景啊?如今,學業早已有成,至于歸國還是不歸國的抉擇暫且放在一邊,六年的時光匆匆而過,他暗自思忖着,自己應該已經有女朋友了吧?
想象中,此時的他或許正在一家頗具規模的互聯網軟件公司裡辛勤工作。每天下班後,他應該會到漣漪家那充滿煙火氣的餃子館,或者自家位于旅遊街的商店去幫幫忙,感受着生活的瑣碎與溫暖。然而,殘酷的現實是,這一切都僅僅隻是他腦海中的幻想罷了。
這段時間以來,他似乎終于已經從漣漪所帶來的陰影中緩緩走出去了。曾經,漣漪的身影在他的心中揮之不去,那些共同的回憶如糾纏的絲線,讓他難以掙脫。但如今,他再也不想她,也不再讓自己陷入對過去的回憶之中。
在他看來,把現在的女朋友照顧好、經營好彼此的感情,就是他這些年來最大的成功。于是,懷揣着對未來生活的新期待,那個時候的他毅然決然地開始出去尋找工作,勇敢地邁向新的人生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