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陽也抱住了他：“我還想，我們今年過年就去見舅舅，那是我唯一的親人。”

石筱雨苦笑着：“你覺得他們會喜歡我嗎？我是個男......”

“無所謂，我喜歡你就行。”

石筱雨很感動，但也僅僅是感動。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他知道高一陽擔心的不是這些，是石松的身份。

高一陽将懷裡的人越抱越緊：“我害怕，真的害怕。出任務的時候，子彈劃過耳邊我都沒有這麼害怕。”

石筱雨知道他在害怕什麼，他害怕有一天石松大廈将傾，自己也會受到牽連。

“沒事兒，你放心我，沒事兒的。”石筱雨像是哄孩子一樣，摩挲着高一陽的後背。

高一陽還是沒有從石筱雨的嘴裡聽到想要的回答，他雙眼微紅的看着他，看着他下定決心的眼睛。以及那些夢中的呓語，那些都是他不曾告訴他的。石小雨對他從來都不是坦誠的。

高一陽看着他，那像湖水的眼睛：“我不放心！”

石筱雨摸了摸他的頭，抱歉的說了句：“對不起。”

高一陽松開抱着他的手，站起身來，看着有些無措的石筱雨，鼻尖有些發酸。他幾乎是顫抖着說出這些話：“哪怕失去我，也可以嗎？”

石筱雨沒有接話，他低下頭，不敢回答，也沒辦法回答。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他誰也保證不了。

高一陽高大的身軀仿佛垮了一般，那座撐起的大山此時仿佛也轟然倒塌。他有些無力，隻是說了句：“好，我知道了。”

他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看着一動不動的石筱雨：“我昨天去胡大夫那邊将藥拿了過來，他說，這是最後一個療程。還有，我給你點了早飯，吃完再出門吧！”

說完，便走出了門。石筱雨不敢看那落寞的背影，他的手緊緊抓着床單，扭出一朵褶皺的花。

***

莊螢正在埋頭看着資料，手邊的水杯空了，劉松堯給她蓄上了。他撐着腦袋看着認真工作的莊螢，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麼這麼熱愛工作。

劉松堯看了一會兒，發現莊螢的一縷劉海落了下來，他突然情不自禁的想要幫她把劉海兒别在耳後。

莊螢感覺到了對方的不一樣，她後退了一些，拒絕了劉松堯的好意。“這麼閑？”

劉松堯撅着嘴：“好心當成驢肝肺，你是不是腦子裡隻有工作？”

莊螢聽出來他話裡的意思，沒有接話。

劉松堯接着喋喋不休道：“師父，我總感覺你簡直是個事業狂，一般人在你這個年紀都二婚了，你一直以來連個戀愛都不談，你不會是想要遁入空門吧？”

莊螢将手邊的文件夾扔在他的腦袋上，生氣的說：“工作太少了是不是！”

劉松堯吃了疼，但是嘴上依然還在唠叨：“你說，我都明裡暗裡暗示你這麼多次，我還去找了常局和我家那老頭說媒，他們都對我可滿意了，你怎麼就不點頭了。”

“......”

“咱們倆兒雖然不是兩小無猜，但也算是青梅竹馬，我從實習就跟着你，跟着你沒日沒夜的工作，你得對我負責啊！姐姐！”劉松堯繼續沒皮沒臉的說着。

莊螢驚歎于他的臉皮厚：“你當封建社會了，還包辦婚姻！”

劉松堯繼續俏皮的說：“要是封建社會，咱們倆兒早就結婚了，說不定孩子都有了！”

莊螢氣得臉紅，這個徒弟說話真的是沒遮沒攔。

劉松堯本來還想說什麼，接着眼前一黑，莊螢将手邊的衣服一下蓋在他頭上，憤然離去。

“師父，師父，好姐姐，我錯啦我錯啦，别生氣啊！”劉松堯跟在莊螢的屁股後面，依舊恬不知恥的喊着莊螢。

莊螢也不理他，隻是往外走着，接着手機響了起來，她接過電話，表情突然變得凝重，說着：“好，回頭約時間我們見一面。”

“見一面？誰啊？”劉松堯着急的問。

莊螢翻了一個白眼：“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