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讀室裡冷飕飕的,空調開得極低,這觸感很是明顯。
言阮本已做好了趁其不意,把它“啪嗒”拍死的準備!但看它停靠在自己手臂上後竟然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似乎隻是來取暖的,便與他開始大眼瞪小眼地對峙起來……
顧林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看着這一幕,滿臉黑線。
他能解讀出言阮此時心裡在想什麼……
言阮在想:“卧槽好想打死它啊!”
“到底打不打呢,它還沒開始吸我血,這樣會不會很沒禮貌!”
“好想打啊……”
那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眼神清澈又直白。
顧林甚至想幫他做決定。
言阮最終還是沒有下得去手,等李妮霏宣布圍讀結束,各回各屋後,便輕輕地往手臂上吹了口氣。
看着長腳蚊重新像熱氣球一樣慢慢升空後,才區腿,站起來,準備和其他人一起走出房門。
可他剛剛維持一個姿勢坐了太久,起身的時候膝蓋酸痛,走起路來歪歪斜斜,像忘了上油的機器人似的,等前面的人都走光了,才踏出房門。
顧林從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一把扶住他的手,突然接着劇本圍讀讨論的内容說道:
“我看過一個靈異故事,想聽嗎?”
言阮停頓了一下,莫名其妙看着興緻勃勃的顧林,斬釘截鐵地回道:
“不想。”
說着便撒開了他的手,準備回房間去。
他現在隻想快點躺床上睡覺。
“太不給面子了吧,好歹敷衍一下我嘛。”顧林不滿道。
言阮睨了他一眼,覺得顧林對這些東西還真是樂此不疲,上次半夜看恐怖片也是。
但是他都這樣都求自己了,還是勉強給他個機會吧。
便回過頭,矜持得擡了擡下巴,示意顧林說來聽聽。
卻不想,這幅樣子落在顧林眼中,倒讓對方覺得對面的人很有些做張做緻的可愛。
走廊上貼着布滿花紋的壁紙,昏黃的燈光打在兩人身上,顧林面對面和他站着,就這樣幽幽地講了起來。
“我也聽過一個關于陰陽眼的故事,不過擁有這雙眼睛的那個人不會像陳明一樣,輕易對别人說他看到過什麼。”
“有一次他看到一個女孩兒肩上跟了兩隻嬰兒大小的小鬼。”
“是不是和《隐冬》裡的惡靈很像?明天我們就可以看見那個女孩兒身上跟着的嬰靈了。”
說着故作神秘地湊近言阮,似是想獲得對方的某種反應。
言阮點點頭,回道:“《隐冬》的惡靈,是個曾經打過胎的女學生,但是劇本裡并沒有解釋為什麼那個小孩兒會一直跟着她,隻在台詞中提到過一句‘或許因為是含冤而亡’。”
顧林露出些許詭秘的眼神,看着他,接道:“是這樣沒錯,我聽過一種說法,說女性懷胎之後,如果出于什麼原因,将本已來到這個世上的孩子打掉,孩子是暫時沒有去處的,會一直跟着你,比如趴在你身上,你去哪裡,他就跟到哪裡。”
言阮有些不相信,懷疑地問道:“可打胎的人這麼多,也沒看見有多少人遭了報應。”
他想當然地認為,嬰兒的魂魄一直跟着媽媽,是想找機會報複。
顧林接着道:“不是所有小孩兒都會作惡,這些小孩子一開始都挺正常的,最多進行一些惡作劇。
“可如果當他投胎次數過多,再投胎,再被打掉之後,就會成為惡靈,然後一直纏着媽媽,宣洩惡念……”
言阮:“……”
顧林越說越靠近,直到他的後背貼上了走廊冰冷的牆上。
就在顧林說到“纏”這個字時,牆面冰冷的觸感,一下子沁透了言阮的全身!
他打了個寒戰……
他想了想,回道:“可這個結果并不公平,憑什麼隻纏着媽媽,讓女性害怕,冤有頭債有主,若是爸爸也有錯呢?”
顧林一愣,沒想到言阮會這樣想,他看着言阮明顯已經被吓到慘白的一張小臉,笑道:“明天我們就把這句台詞和陳導商量下,放進劇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