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繁将車速提到一百二，心裡實在不明白為何妹妹要喜歡這樣一個态度惡劣還沒有禮貌的男人。窗外鬼影重重，吳成清也累了，靠在椅背上沒五分鐘就睡了過去。傅俊堯又睜開眼睛，靜靜地看了會兒窗外黑黝黝的“景色”，眼神依舊冷冰冰的。但幾分鐘後，他伸手在黑色大包裡掏了一會兒，摸出一條薄毯來甩到吳成清身上，粗暴的給熟睡的人蓋好。

這一幕被呂繁從後視鏡裡看見，稍微詫異了一下，和正好擡眼的傅俊堯在後視鏡中對視了個正着。不過他們倆都很淡定眼神各自波瀾不驚，對視一眼就錯開了。

車裡安靜的隻有窗外咆哮而過的風聲，在呂繁以為後面兩人都睡着的時候，傅俊堯的聲音卻突然傳來，可能大半夜還疲于奔波的緣故，他的嗓子略微有些沙啞，更顯低沉，

“你的貓怎麼賣。”

呂繁皺眉，再次申明，

“不賣。”

“十萬，你覺得怎麼樣。”

呂繁眉頭一跳，心想自己這幾天是跟“錢”杠上了不成。辛辛苦苦工作五年攢了十五萬，打了一架賠了十五萬，這會兒一隻貓居然能賣十萬……不過這人也是腦子有病吧，一隻普通的貓而已，出十萬塊錢來買。他專注的看着前方被遠光燈照亮的高速路，說道，

“不怎麼樣，我不賣貴妃，我很喜歡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呂繁總覺得說完這句話後車裡溫度似乎就降了好幾度。自己的背脊也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看了一眼後視鏡，傅俊堯一臉冷漠的瞪着自己的椅背，看樣子是生氣了。

于是一路再無話，等回到了市區後吳成清伸了個懶腰醒了過來。看了看時間剛好五點，便叫呂繁直接把車開到了傅俊堯的家，保姆車壞了他們今天沒車用，隻能拉着呂繁當一天專員司機。傅俊堯的家在A市素有富豪區之稱的河岸南山别墅群裡，這個地段其實距離A市市中心有點距離，已經在四環以外了。但架不住南邊是個巨大的濕地公園，從西南邊環繞流過一條清澈的河流，而且當初定位就是針對超級富豪。所以不同于其他地區的别墅彼此相隔很近，河岸南山裡的房屋錯落，相鄰的兩座别墅隔了有幾十米的距離。綠樹花圃郁郁蔥蔥，實在難以想象A市這樣寸土寸金的城市會有這樣的建築群。

想當然的這樣一幢别墅有多貴了，呂繁跟在吳成清的後面，在踏進傅俊堯家的院落大門時這樣感歎道。他環視了一下整個院子的環境，很大但有些頹敗，雖然沒有雜草叢生那麼誇張，但看得出來沒怎麼用心打理。花台裡的幾株繡球花已經枯萎，滴水觀音也耷拉着葉子……咦？那是什麼？墓碑？

快要枯萎的滴水觀音下面，立了一個半米高的石碑，上面有白色的刀刻字迹，沾染了一些塵土和樹葉。呂繁辨認了一下，看出來寫的是“東東之墓”。

“……”

吳成清走到他身邊，解釋道，

“東東是俊堯以前養的貓，和你家的貴妃長得有點像，都是雙色瞳。”

呂繁終于知道為啥傅俊堯那麼執着要買自己的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