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他們卻要無休止的在這個遊戲裡面一遍遍的經曆重複的事情。
漫天的風沙當中,看不清前方的道路,隻有數不盡的風沙迎面而來。
臉上、身上、腿上、無數數不清的地方都被劃傷,全身遍體鱗傷的行走在風沙當中。
不知道多少人倒在了風沙當中,也不知道多少人為了後人的幸福忍受着孤獨漫步在風沙當中。
他們隻知道前進才可以找到他們想要的答案。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答案本身是什麼……
在永恒的黑夜當中,希望之刃會劃破夜幕,黎明終将到來。
希望之刃啊,你會是那把黎明之刃嗎?拉斐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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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将慢條斯理的将有些松垮的袖子挽起來,用手腕上的皮筋利落的将頭發紮起來。
整裝待發後,拉斐爾看着陌生的街道,單手環胸,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着下巴。
雖然說他現在自由了,可他現在要去哪裡?
說起來,他好像除了警察學院沒有什麼别的住處。
以前當史萊姆的時候風餐露宿,現在變成人了……也要風餐露宿嗎?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的,而且他身上又沒有人類的貨币,隻能随便找個地方住下。
至于這次任務得到的移動卷軸,等到有用的時候再用好了。
比如逃離什麼地方的時候……
拉斐爾的手摸着後背,倒吸一口涼氣。
昨天被撞到的時候,整個後背都青掉了,有的地方甚至是紫色的,一摸就疼的不行。
從鏡子中看的時候,隻能用一個詞形容:猙獰無比。
明明史萊姆有物理無效的,一遇上他們幾個,不管遇到什麼都會受傷,而且很難愈合。
這算什麼?我所有的傷痛都用來銘記你們?
路上行人匆匆,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地,并為此奮鬥努力。
拉斐爾逆着人潮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孑然一身。
人類是這世界上最自私的生物,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讨厭人類的。
醜陋卻自私……心中名為‘欲望’的口袋就像是黑洞,永遠填不滿,也得不到滿足。
周圍的景色開始變換,充滿商業化的大樓被綠意盎然的植物所代替。
拉斐爾邊走邊欣賞着四周的景色。
翠綠的樹葉會變得枯黃,盛開的花朵會變得枯萎,人的生命會走向盡頭。
史萊姆卻不會……
為什麼他會變成人類,為什麼會變成玩家,為什麼會聽見那些個玩家的新生……所有問題的答案他都不知道,也找不到。
拉斐爾在樹下的長椅上面坐下,仰頭望着長椅上方的枯樹,眼裡看不見光亮,臉上滿是倦色。
樹上的葉子已經掉光了,隻剩下光秃秃的枝條孤獨的待在樹上。
變成人的時間很短,成為警校生的時間也很短,和他們相處的時間更短。
短到他都沒有記住他們的名字,也沒有學會他們教的東西。
‘炸彈應該這樣拆,剪這個線是會爆炸的。’
‘做飯憑的就是随心,菜鹹了就加糖,淡了就加鹽,中規中矩總不會錯的。’
‘開車可以很刺激的,隻要腳踩油門,就可以跨越一切困難。’
‘人要學會僞裝,你可能會接到很多不同的任務,要求扮演不同的角色。’
‘領導者是一個不可或缺的角色,所有的團隊都需要他,他是一個團隊的核心,是靈魂的所在。’
雖然時間很短,可他真的很累了,不想要再繼續了。
當人真的好難啊……
“大哥哥?”
拉斐爾循聲看去,一個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站在他的身邊,眉眼帶着一絲擔憂。
為什麼呢?為什麼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露出擔憂的神色,明明都不認識的。
“大哥哥是離家出走了?”小女孩将娃娃放在長椅上面,扒拉着長椅,努力的向上咕蛹着,爬了半天都沒有爬上來。
求助的看向拉斐爾:“大哥哥……”
拉斐爾伸手将小姑娘抱起來,結果小女孩伸手攔住他的脖子,死活不肯下去。
“旁邊還有位置,不要坐我身上。”
小姑娘摟的更緊,眉眼彎彎道:“嘿嘿,大哥哥為什麼離家出走呢?”
面對小姑娘的答非所問,拉斐爾選擇了沉默不語。
“大哥哥,你為什麼不說話,是天生不喜歡說話嗎?”
“我媽媽說了,該說話的時候就要說話,不能死裝。”
“我來這裡這麼就,大哥哥就沒有笑過,大哥哥是面癱嗎?”
拉斐爾将小姑娘攬住他脖子的手掰開,放到一邊的長椅上面。
“如果小圭說的是真的話,那大哥哥就是生病了,生病了要及時去醫院看病哦~”
小姑娘從長椅上蹦跶下來,将自己的洋娃娃抱在懷裡,葡萄般的眼睛滿是笑意。
“小圭。”小姑娘回頭望去,看清楚人後,激動的向人跑去。
“大哥哥,我媽媽來找我了,我就先回去了,大哥哥也要早點回家,不然家人會擔心的。”
拉斐爾看着話痨的小姑娘一蹦一跳的向自己的母親抛棄,神情歡快。
他沒有家人,沒有人會擔心的。
病嗎?或許吧…… 現在的他真的有些不正常。
呐,他存在于世的意義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