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語間說出了讓人細思極恐的話語:“讓您見笑了,這幾天家裡冒出了幾隻老鼠,我實在抽不開身,隻能讓助理去接待您,要是她有什麼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您海涵。”
砂金客氣道:“沒關系,您安排的很好,我和我的助理都很滿意。”
這倒是真的,因為據我檢查,酒店客房裡居然沒有監控和監聽設備,我還以為這地方連下水道裡都是監控呢。
他們開始交談起明天的會議,試探一些還沒談攏的合作條款。
說的都是些我聽不太懂的話,我也沒為難自己去聽,我的心思已經跑到中間長桌擺放的小蛋糕上了。
我用我吃遍全宇宙特色美食的眼光保證,最底下那個泛着冰冷綠光的一堆不明物質一定能讓人一口難忘。
啊,好想嘗一口試試。
這種場合是不可能談出什麼東西的,對于他們這種聰明人來說隻是浪費時間。
雙方都沒帶專業團隊,隻能話說得一個比一個漂亮,嘴一個比一個嚴實。
漂亮姐姐很快就對此失去興趣,禮貌提出告辭。
走之前卻不知道為什麼又對我笑道:“這邊這位可愛的小姐,如果想換份工作的話,歡迎随時來找我哦。”
她眨眨眼,意味深長地笑道:“當然,不是工作也行,我都很歡迎。”
不等我回應,她裙角翩翩走遠了。
雖然不知道她在意有所指些什麼,但我的心仿佛也跟着裙子飛遠了,不由向前邁步。
一旁的砂金卻絆住了我前行的腳步。
“怎麼了76,你不是一直想吃東西,剛才眼睛都挂在蛋糕上了,現在往反方向走做什麼?”他冷笑一聲拽住了我。
從門口下車後,砂金就示意我挽上他的手臂,當時我聽話照做了。
所以現在他反手抓住我的手腕不讓我走我也沒有辦法,隻好轉身奔向我垂涎已久的特色蛋糕。
雖然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變相參與這種宴會多次,但至今還是不理解它存在的意義。
就比如今天,除了砂金結識了一些潛在客戶(我覺得更多的還是别人來認識他),我品嘗到一塊集酸甜苦辣鹹于一體的特色小蛋糕,我想不出我們倆在這裡到底還能有什麼别的收獲。
咦?前面那人怎麼有點眼熟…
“馬修?…是叫這個名吧。”我不确定地回憶道。
被我叫住的西裝男詫異地上下打量我,看來是叫對了。
少頃,他撓着頭問道:“呃,這位小姐你是?……不對,你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
“啊,卡羅爾!天哪,你怎麼長這樣了!”他驚訝出聲,然後又反應過來,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湊過來小小聲地說:“你出現在這裡,難道這裡有你的目标人物?是哪個?”
他做出一個手抹脖子的動作,緊張兮兮地東張西望,好像試圖找出一個我準備幹掉的倒黴蛋來。
“我不是…”我試圖出口否認,但他嘴太快了我攔不住。
“就算要僞裝進入也沒必要穿成這樣嘛,這不是你的風格啊?你不是一向從簡,不拘一格的嗎?”他上下來回打量我的着裝,哈哈一笑。
“噗,不是我說,你這回穿得倒是人模人樣的,比以前見你好多了,我記得你上回穿了一身五彩斑斓的黑哈哈哈哈。”
我給他一個冰冷的微笑,空着的右手模仿他的動作一抹脖子:“還想活着就閉嘴。”
他終于噤聲了,隻是眼底的笑意還是吵到了我,讓我手癢想給他一刀。
這時,旁邊一直沒吭聲的砂金插嘴了,“76,這位是…”
“嗨,她哪說得出來,我自我介紹就好了”馬修對我擺擺手,轉而對砂金伸出手:
“我叫馬修,姑且算是熱夜之都社區裡的說的上話的一号小人物,比不得星際和平公司的貴人們。很榮幸今天能見到您,砂金先生。”
我趕緊趁機為自己申辯:“我不是來殺人的,你不要污蔑我,我可是正兒八經拿着請柬走進來的。倒是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奇怪,在我印象中,他好像就是個街頭混混啊,日常就是無所事事在街頭亂竄,這怎麼還能竄進财閥晚宴裡了?穿得還人模狗樣的。
在熱夜之都賺快錢那陣子,每次我從财閥名單上接了什麼新任務,結束後十次裡有八次都能在任務地點附近碰見他,頻率高到就算我隻是一個無情的雇傭兵也難免眼熟了他。
那陣子也是來錢很輕松的,财閥們别的沒有就錢最多,打款也很大氣,我很滿意。隻是後來我實在受不了這鬼地方密集的監控網絡了,賺夠錢就跑了。
沒聽說做混混還能混到上流人士聚會裡的啊?
我這麼想的,也就這麼問了,沒有看到邊上砂金無奈的表情。
馬修笑笑:“這裡的主人邀請來的,可能是為了多叫些人來撐撐場面。”
他聳肩繼續道:“雖然這些生意跟我沒關系,但有免費吃喝為什麼不來呢?而且你知道的,這裡大人物總是很多。”
他本來習慣性想擡肘碰下我的肩膀,結果看到我因為穿着吊帶裙而裸露的雙臂,就無從下手地讪讪收了回去。
“唉!怎麼有一種好兄弟變性了的感覺?”他撓着頭小聲嘀咕,可惜不但我聽得一清二楚,就他那把粗嗓子,連砂金都能聽清。
“姐姐我本來就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