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被鐳缽街的混混給圍住了。
想想也很正常,他一向喜歡亂竄,摸到鐳缽街也不奇怪。特别是那不用看設定都能察覺到的,矜貴的氣質,還有大家族出身,舉手投足之間被規訓的儀态,任誰看到都知道,他是個小少爺。
和鐳缽街格格不入,被圍起來教訓一頓也正常。
别說太宰了,梨子打量下自己,就算是她這個鐳缽街出身的本地人,現在不也光鮮得突兀嗎,隻不過因為一路避着旁人,又表現的十分兇悍,才沒被堵住。
那麼,梨子将視線投了過去,到底要不要救下太宰呢。
總感覺現在出面,一定會被撈出來的太宰旁敲側擊,要不就在旁邊柔柔弱弱的,說些難聽的怪話。
要知道太宰之前觀察她時,就像蹲在角落的勿怪一樣。一回頭冷不丁在角落看到一雙鸢眸,她真的會下意識抄起棒球棍好嗎。
不出面的話,眼看着那邊矛盾升級,擂缽街的人出手沒輕沒重,要是不小心給人打死了。
梨子從不憚揣測人類的惡意,見到太宰這般光鮮亮麗的外地人,他們一定會在拳頭上加注力道,所以太宰在這裡挨打,到底有什麼企圖呢。
被混混圍起來的太宰如果知道梨子的想法,大概就會拉長聲線,軟綿綿抱怨吧。
偷偷和森先生接上線,處于相互試探的狀态,偶爾回落腳點,能摸到一點蟹肉大餐,太宰也不免對現在的日子滿意起來。
可一旦妄圖沉湎于幻夢,就會感到厭倦。
為了給自己的生活找些樂子,太宰今天特意來探索一下傳說中的擂缽街。混亂也有混亂的好處,随便和這裡的人搭了幾句話,就得到了不少消息。
關于最近五千億賬本的消息重出江湖,有個外來勢力挑釁本土勢力,被港口黑手黨帶頭追殺的故事,他聽得很愉快。
感覺可以帶到今天的餐桌上講一講,說不定還能詐出一點多餘的蟹肉罐頭?
不過他這樣堂而皇之的闖入擂缽街,也惹了不少人的眼。比如明确拒絕一個粉發小女孩的搭話,畢竟什麼‘未成年 ’‘羊’之類的組織,一聽就前景不妙。
還不如去給森先生當牛做馬,抖點藥劑出來。
結果一不小心,就被底層的雜魚圍住,大概覺得他是隻肥羊。真是的,這次要用什麼樣的理由挑撥呢,而且,背後似乎還有更大的魚。
察覺到一道更為灼熱的目光,太宰勾起嘴角,在拳頭要落到自己頭上前,故作投降一般舉手瑟縮一下,大喊着,“對不起,請不要傷害我,我可以給你錢!”
同時,另外一道從外圍的聲音響起,更接近于鈍器敲打在人身上的聲音。
“是誰?!”
等那個提着太宰衣領的光頭混混轉頭時,發現自己不少小弟都躺在地上,人事不知,零星幾個人有些恐懼地望向來人。
“抱歉,能把你手裡那個家夥交給我處理嗎?我找他有些事呢。”梨子再次抄起球棒,對着沖上來的黃毛一記全壘打。
好聽嗎,好聽就是好球。
不多時,這一片的混混全都在地上橫七豎八的哀嚎着,隻剩下提着太宰衣領的光頭,試圖用太宰威脅她。
“别過來,你再過來我就給這家夥好看!”光頭混混色荏内茬喊道,如果頭上沒有不住冒出的冷汗,可能更有說服力點。
太宰被人拎着後領,對着梨子露出奇異乖巧的笑容,擡手揮了揮,“梨子,好久不見哦。”
眼眸笑到眯起,似乎非常感動于同伴來救自己,太宰内心卻冷靜的宛如旁觀者,隻是略略驚歎了一句。
啊,真的釣到大魚了。
如果他不這麼說,光頭混混還會有些遲疑,以為是被尋仇上門。太宰開口之後,他反而冷靜下來,拿着匕首比劃着,厲聲威脅。
“喂,你也不想你同伴收到傷害吧?把武器丢了!”
梨子發現,在她與太宰的戶外會面裡,太宰不是成為人質,就是在成為人質的路上。想到這裡,梨子忍不住歎氣,就說太宰是個麻煩吧。
剛剛如果太宰沒有出聲,表明認識她,恐怕這個混混早就丢下他逃跑了,也不會想着騙她丢下武器反殺,這種天真的事情。
“我倒是無所謂啦,你随便捅也可以。”這麼說着,梨子把手裡的棒球棍丢到一旁,高舉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了。
充分演示了一遍什麼叫嘴硬心軟,梨子丢下武器的動作,讓太宰揚起的嘴角拉直,變得神色不明起來。
黑色的眼珠與鸢色眼眸對視,是如出一轍的無機質。若說區别,大概就是鸢眸微微睜大,對她放棄武器的無腦行為感到詫異。
光頭可沒興趣觀察兩個小孩子的神情,見到梨子不自量力丢掉武器,很快得意起來,把太宰丢到一邊,自己拿着小刀沖上來,嘴裡還喊着些不幹不淨的髒話。
被梨子一個過肩摔,幹脆利落解決,還順便給身後撲上來,開啟第二回合的小弟補了一腳,最後撿起自己白色的棒球棍,察覺到這批小混混都不太愛幹淨,于是有些嫌惡地揮了揮棒球棍。
“雖然知道你們這麼大的人,還混不進黑手黨,一定是腦子有點問題。”梨子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幹淨的東西,連一塊紙巾手帕都找不到,隻能無奈的繼續用棒球棍戳戳光頭。
“但也别幹丢掉人質就沖上來的蠢事啊。”
還在眼冒金星的光頭混混,覺得這些話傷害不強,侮辱性極大!
明明把他們打到在地就可以揚長而去,竟然還有教他們怎麼威脅别人。可惜倒地不起的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力氣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