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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八十八回 禁城疑影 錯落參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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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毫無疑問,是一起錯漏百出的構陷。”

玲珑這麼說道,聽她此言,舒綠喬的目光重新落到那張案上,打量着那些物證,若有所思道:“好像,确實是少了點什麼……”

雁妃晚撿起案上的紙頁,凝眉道,“就憑這些證供和通敵的密信根本無法給公孫繁定罪。”

“你說什麼?”舒綠喬驚疑出聲。

姚萱凝神色動容,也望向她。但聽玲珑曲唇冷笑,“這第一,如果是你,會在陰潛入關之後,堂而皇之的現身敵國境内,并且還四處張揚是手執度牒光明正大,通關入境的嗎?”

舒綠喬未假思索,當即就回答道:“當然不會,這不就是告訴對方,他們之中有内奸嗎?”

“不錯。”玲珑颔首,續道:“其二,淨世道妖人僞裝赫尼朔商隊入關,而當夜巡查的城防隊伍之中就恰巧有出身赫尼朔的外族士兵,這樣的巧合難道不覺得可疑嗎?”

舒綠喬斂眉,猶疑道:“雖然确實是巧合了點,但也未必沒有可能啊。”

“是的,”玲珑道,“我假設存在這樣的巧合。尤盛在明知這名士兵已經與北賀妖僧産生接觸的情況下,出于謹慎行事的原則,為什麼不提前處理掉這樣的隐患,而任由他投書舉告呢?”

舒綠喬百思不解,“這……我确實不知道啦。”

玲珑道:“其三,尤盛這個反賊,能在玄軍到府拘捕他之前迅速潛逃,銷聲匿迹,難道沒有人向他通風報信嗎?”

舒綠喬已經開始放棄思考,“是啊,你說的很有道理。”

玲珑向姚萱凝問道:“其四,根據這卷宗所述,玄軍到達尤盛的宅邸,在他的住處發現少量散落的金銀玉器,以及在暗格之中找到的一封密信是嗎?”

“正是。”

雁妃晚眸光寒銳,嗤道:“呵,欲蓋彌彰……”

“明顯,賊人恐怕是想營造出尤盛賣國求榮,倉皇出逃的假象。但是,如果他真有足夠的時間卷走部分贓銀,那麼為什麼會留下一封足以讓同黨遭受滅頂之災的密信呢?處理逆謀密信,毀滅物證難道不應該是最優先的事項嗎?”

舒綠喬猶疑,“也許,他對暗格極有自信……”

雁妃晚冷笑着搖首,道:“如果真有這麼隐秘,這封密信就不會被輕易找到。而且将這種絕密之物遺留藏匿起來,還遠不如攜帶在身邊或是毀滅它更加安全。”

她拾起那封密信,遞給舒綠喬,“你再看看,這封密信有什麼可疑之處?”

舒綠喬疑惑的望着她,将信紙接過,而後展開閱覽,低聲的念道:“公孫将軍台鑒:

惠書敬悉,不勝欣慰。前蒙将軍恩助,知君其意之誠,感不能言。将軍乃當世豪傑,久懷鴻才,奈何屈居人下。今順天命,應民望,竭誠相投,原為天命所系,衆望所歸。

吾索勒兀将聯孛奴及達爾沁十六部共二十萬精銳鐵騎不日叩關,劍指中原。時北國十六部外舉,将軍内應,則大業可成矣。

許君前諾,指日可待。望南齊國破之日,裂土封疆之時。

諸不具陳,敬候回谕。

索勒兀風神之子,鷹主昆德塔敬請台安。”

舒綠喬将内容念完,尚且不覺其中蹊跷,又将信紙反複驗看數次,仍是不見端倪,遂茫然望向雁妃晚。

玲珑别有深意的與她對視,眼神詭異,問道:“你就沒發現這裡面存在的問題?”

舒綠喬颦眉沉思,忽然叫道:“啊,我知道啦,這封信是用我們大齊的文字寫的?”

姚萱凝這般冷靜自持的女人也不禁掩唇輕笑起來,雁妃晚更是白她,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的嫌棄,“南北交戰頻密,外族部落帳下的幕僚或是南朝俘虜之中必有精通我朝文字者,這不足為奇。”

舒綠喬聞言,立時灰心喪氣起來。

“這也不對,那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我不如你聰明,好晚兒,你就快告訴我吧。”

玲珑道:“公孫繁官居咨議參軍,秩不過五品。這位鷹主昆德塔号稱北漠荒原最尊貴的主人,親書去函已是難以置信,言語之間又甚為恭敬,這難道不奇怪嗎?”

舒綠喬恍然,颔首道:“你說的沒錯。”

“更何況公孫繁司職參軍,主要是參議戰事,出謀劃策,其實并無調兵遣将之權,所謂内應舉事那更是無從談起。”

雁妃晚續道:“這就是第五個疑點,還有第六個……”

“第六?”舒綠喬神情驚訝,就連姚萱凝也不由凝神傾聽着。

雁妃晚确是七竅玲珑,百巧千機,僅從一紙供詞,一封密函就能找到那麼多破綻,靈智之名誠然名不虛傳。

玲珑道:“第六,我不明白他們這麼做的動機。要是北部聯合内奸真想将公孫繁置之死地,那麼策劃這樣一起錯漏百出的構陷,這構陷本身就非常可疑。”

舒綠喬思量道:“我記得你說過,他們這麼做,是為了将秦小将軍引入彀中,刻意賣的破綻?”

姚萱凝颔首,“不錯,當時将軍和我皆知此事破綻百出,但是讓我們無法理解的是,北域諸部使用如此拙劣的手段去陷害公孫繁的理由。不過就在昨夜,玲珑姑娘一席話令我們醍醐灌頂……”

“這不過是我的假設,也僅僅是其中的某種可能性。”她的聲音稍緩,随即續道,“而且,這就出現了新的問題。面對這樣拙劣的構陷,繁姐姐為什麼不為自己辯白?我們現在還無從知曉她這樣做的原因。”

姚萱凝颔首,“助她脫罪,隻要她否認就行。但是,查出她究竟是受何人脅迫,這才是事情的關鍵。目前我們看到的,其實都還要着落在公孫繁的身上。”

舒綠喬急道:“那還等什麼?我們這就去大獄,秘密問出真兇,今夜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幕後之人繩之以法!”

雁妃晚擡手止住,“我說過,敵在暗我在明。貿然行動無疑會打草驚蛇且極易受制于人,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不動則已,一擊緻命。”

舒綠喬斂眉,頹然道:“那要怎麼辦啊?”

玲珑含笑道:“你以為我讓小師妹去了哪裡?”

風劍心無疑是她們這邊最強的力量。舒綠喬還以為今夜她留在将府,是在養精蓄銳,勤修武藝,以對付一月之後和逆浮屠的決戰。聽玲珑這麼說,她微怔,“你的意思是?”

玲珑聰慧靈動的眼眸閃過一道寒銳冷芒,“我想,我們今夜會有收獲的……”

難得秋夜風涼,風朗星疏,佳人在側,可惜這并不是一場好約會。沒有人會在深夜的屋檐約會……

好吧,也許真有這樣的人……

但即使如此,也沒有人會穿着夜行衣隐伏在晉城兵馬司府衙的屋檐處約會……

洛清依如此想道。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出來穿夜行衣行事吧?當然,此時此刻,負責監視跟蹤的她們當然不可能穿着劍宗的白衣輕紗。

夜黑星稀,這樣的裝束未免太過顯眼,而且白日裡随玄軍進城之時,她們已露過真面目,難保不會叫人認出來。

所以,蒙面黑衣是她們最好的選擇。

這當然不是她們的随身衣物,夜行服屬于秦照顔的暗衛。

身為一軍之将,統掌二十萬兵馬,北境最為權高勢重的人物,秦照顔當然不會隻擁有明面上的那支親軍護衛,隐伏在暗處的這支死士才是她能在居茫山北部破軍的重重埋伏之下脫身的真正原因。

傳說這支死士部隊大部分是玄軍将士遺留的孤兒,由武藝高強的教官悉心訓練,因而以玄為姓,不僅武功高強,身懷絕技,且對秦氏一族有着絕對的忠誠。

今日見到的那位将府的衛隊長玄秀,和内務管事玄青皆在其列。這就是為什麼金虞聽到二人的名姓時會另眼相看的原因。

她們之所以隐伏在這裡,監視的對象當然不可能是姚萱凝和雁妃晚她們。而是從姚萱凝執将令進入兵馬司府衙之後就在外徘徊不去,蠢蠢欲動,形迹可疑的人。

晉城的宵禁從子時開始到卯時結束,此時距離子夜還有兩個時辰,兵馬司門前衛兵林立,往來人影稀落。

風劍心五感超絕,夜能視物,纖毫畢現。人流之中那些可疑人物隐秘的動作,閃爍的眼神皆在她的掌握之内。

她們負責暗中監視,随時跟蹤某些勢力的暗探,而在明處的金虞則喬裝改扮成更夫穿行在街巷之中,将這晉城兵馬司府衙周邊的形勢與異動悄然摸索分明。

令人意外的是,不過是隐伏在晉城兵馬司府衙之外,風劍心能察覺到的暗哨居然就存在三四人之多。

作為探聽情報消息的眼睛,這樣的數量,以及從那些人的相互警惕,相互提防的動作,風劍心猜測他們不太可能屬于同一方勢力。

及至宵禁之前,姚萱凝将雁妃晚與舒綠喬送回鎮軍将軍府邸。風劍心注意到,除卻二三人悄然尾随将軍府的車駕,形迹可疑的互相不知情的兩名暗探分别向南潛走,向東遁去。

向南往晉城中央居所,向東去的則極有可能要從東側城門出城。要跟蹤出城的暗探無疑更具難度,也更危險,風劍心當仁不讓的攬下這項任務。

洛清依并未多說什麼,隻道一聲小心。

“姐姐保重。”

風劍心再多情的向她短暫的道别,然後天衣的身影就徹底消失在她眼前。

洛清依不由震撼,正如三師妹所說,心兒的身法高絕,形如鬼魅,已經遠在東瀛的忍術身法之上,到達魔幻的地步,稱其為驚世駭俗猶有不及。

洛清依微微歎息,她還沒有天衣那樣縱橫當世的修為,但現在她要做到她能做到的事。

是夜,鎮軍将軍府地牢。

一道精鐵鑄造的牢門将陰暗的鐵牢與壁火通明的行廊分隔為一天一地。鐵牢之外的少女一襲輕衣錦裘,容顔驕傲明媚,正手捧一杯香茗,優雅端坐在一張紫檀椅上。

牢裡是一位須發花白的老者,早已被人卸去甲胄,奪去刀兵,形容狼狽的坐在幹草堆上。他披頭散發,看不清面容,隻是挺拔的脊梁仍然彰顯他不屈的風骨。

少女眸光冷凝沉定,輕抿香茗,半晌,摒退左右。她望着獄中人,氣定神閑的道:“溟關一别,将軍别來無恙否?”

衰敗的男人咽喉滾動,發出一聲嘶啞又低沉的嗤笑,雖已落魄,猶見虎威,“既已事敗成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就是!隻可惜那些江湖殺手徒有虛名,不堪大用,沒能取你性命,哼……江湖草莽,不能與之相謀。”

“真的是你……”

女人的眼眸掠過一道寒芒,沉默半晌,她終是長歎道:“你出身帥府,是秦老國公的弟子門生,也是随父親出生入死的親軍舊部,袍澤兄弟,他們待你不薄,你何以通敵叛國,要行這等謀反逆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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