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披了件不合身的藍色寬大外袍,一看就不是他的,松垮的裡衣領口下的痕迹遮不住。
人懶洋洋的打個哈欠:“燕老闆,這麼早過來幹什麼?”
燕甯天看着跟沒長骨頭似的靠着牧時瀾的裴映雪,欲言又止。
他很想說,你還記得你之前說過的話嗎?
你确定你倆之間就是交易嗎?也不至于交易到床上去吧。
關于裴映雪那番關于“談情愛就是賭博”的言論,燕甯天不止聽過一次。
可是……你确定你跟牧時瀾之間隻是單純的交易關系嗎?
燕甯天以前也不是沒見過裴映雪調戲人,大多也都是點到為止,沒一個有牧時瀾這待遇的。
“燕老闆?”燕甯天的眼神太怪,裴映雪奇怪地喊了聲人。
燕甯天把心裡的想法壓下去:“有些事找你問問而已。”
裴映雪再次打了個哈欠:“行,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換件衣服。”
說完他轉身要回房間裡去換衣服了,牧時瀾還站在原地,抱着胳膊看着裴映雪進去。
燕甯天看他,牧時瀾也看過來。
燕甯天:“呃,我先回去,一會兒你讓他直接過來吧。”
牧時瀾開口:“好。”
門在他眼前被關上了。
燕甯天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盯着門看了一會兒,然後幽幽歎了一口氣。
唉,算了,裴狐狸要“自欺欺人”就随他去吧,反正他覺得裴映雪這個家夥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他離開了這邊院子。
裴映雪跟牧時瀾過來的時候,在場的不僅僅有燕甯天,扈三娘跟姚小遠也在。
姚小遠看見人進來,開心地跟人打招呼:“老大,裴哥。”
裴映雪笑:“早啊,小遠,昨晚休息的好嗎?有好些嗎?”
姚小遠不常坐船,沒想到自己竟然暈船,這一路可沒少遭罪。
少年嘿嘿一下,抓抓頭發:“好很多啦,睡了一覺就好了。”
“那就好。”裴映雪點點頭,在椅子上坐下來。
他看向燕甯天,眼裡有着詢問,好像在問這麼早找我幹什麼。
燕甯天把一份東西交給裴映雪:“你怎麼突然對三京堂有興趣了?”裴映雪托他幫忙查一下最近江湖上跟三京堂有關的消息。
“三京堂這段時間好像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吧。”燕甯天摸摸下巴,“非要說的話,好像沒以前那樣安靜,動作多了些。”
裴映雪冷笑一聲:“人都跑我床邊砍我了,我還不理會,也太沒心沒肺了吧。”
“砍你?”燕甯天重複了一遍,“他們對南國寶藏也有興趣。”
不怪燕甯天往這邊想,現在江湖上南國寶藏的事情因為那個不知名的最後守藏人的流言鬧得沸沸揚揚的,而且燕甯天也知道有人因為那些流言盯上了裴映雪。
雖然知道錦月娘子有孩子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裴映雪會選擇牧時瀾也有要借牧時瀾官方身份庇佑的原因。
“哦。”裴映雪表情都不帶變的,“好像不是,我手裡有其他東西。”
燕甯天:“......”請不要把這樣重要的事情說的這樣輕松。
裴映雪手裡拿着燕甯天拿過來的東西,摸摸下巴:“燕老闆查到了?”
“祖宗,我隻是個商人。”燕甯天無語,“不是神仙,就算要走我這邊查,也得要時間的。”
“這些是以前的一些跟三京堂有關的。”燕甯天說着。
裴映雪将手裡的東西遞給身邊的牧時瀾,笑眯眯的:“哎呀,燕老闆總是很厲害嘛。”
牧時瀾看看着手裡的東西,招手讓扈三娘過來,側頭低聲跟人說了些什麼,扈三娘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扈三娘從牧時瀾手裡接過東西,她朝裴映雪看了一眼,正好跟人對上了視線。
裴映雪:“三娘?”
扈三娘搖搖頭:“沒事。”
這一路上很多地方扈三娘也可以看出裴映雪并非原本想象中的那種人。裴映雪不是什麼以色侍人的“玩意兒”,從身份不一般的燕甯天對待裴映雪的态度可以看出,裴映雪本人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重點是,她感覺指揮使好像早就知道。
扈三娘搖搖頭。
行吧,她是不知道他們在玩點兒什麼,是她年紀太大了理解不了了嗎?
她還是老老實實地辦事好了。
裴映雪看着扈三娘出去,也沒有問她要去做什麼,燕甯天更是直接無視,裴映雪這邊的事情就算了,蒼翎衛那邊的事情,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燕甯天喝了一口茶:“你也少奉承我,我隻能說盡力而為。”
三京堂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勢力,要是那麼容易被人查透,早就被仇家給滅了,實際上目前還沒有人知道三京堂的總堂主究竟是誰,現在三京堂明面上做主的是副堂主雷金。
“嗯嗯,加油。”裴映雪敷衍地說了句。
其實他更關心結果,過程他不在意的。
完全看懂了裴映雪意思的燕甯天:“......呵呵。”還是老樣子,他都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