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阿遇的控訴,他眨眨眼,一臉無辜:“我沒有說過嗎?”
阿遇眼裡包着淚:“沒有!”
阿遇怕狗。
他沒跟着燕甯天之前是個流浪兒,跟狗争食這種事情沒少幹,年幼的孩子很少争得過那些野犬,反而被野犬咬的傷痕累累。
即使現在他現在打得過那些狗了,可聽到狗吠他還是怕。
裴映雪盯着淚汪汪的人看了一會兒,先投了降:“好吧,我錯了,我道歉好不好。”
“對不起。”
阿遇扯着裴映雪的袖子:“隻有這一次,不許有下次了。”
“嗯嗯,好,沒有下一次了。”我也不希望再撈你一次。
這種事情還是别有第二次比較好。
“他們那邊沒關系嗎?”阿遇朝那邊看。
兩側的燈籠亮起,可以看清那裡的場景。
被圍住的人是一個矮小個子的男人,從五官來看,并不是大恒人,手中拿着較長的鍊刃。
烏金子長利,揮動間讓人不得不避開,加上兇惡的獒犬,一時之間難以靠近。
可周圍已被蒼翎衛的人圍起來了,這人即使一時半會兒拿不下,可人也逃不了。
“重點是,要活的啊。”如果不是要活的,直接幾箭就解決了。
裴映雪站的位置很安全,又能夠清楚的看見裡面的情況,身邊還站着姚小遠。
小少年正好奇地看着裴映雪和阿遇。
“裴哥,你們認識嗎?”姚小遠問。
裴映雪偏頭,彎起眼:“你猜。”
他說了這一句,又偏過頭去看裡面。
牧時瀾的武器是一把橫刀,長刀揮出間與鍊刃相撞,行招淩冽狠戾。
扈三娘跟田當已經退至一邊,他們神色間并沒有太多擔憂,顯然是對牧時瀾充滿了信心。
那隻獒犬已經被斬殺了,他們需要活的人,狗不需要。
狗是扈三娘殺的,裴映雪看得清楚。
扈三娘的武器很特殊,不是什麼佩刀長劍,而是尖利的剔骨刀,裴映雪很少見有女子用這樣的武器。
刀尖插進獒犬的喉嚨,向下用力,輕易便劃開了皮肉。
高挑的女郎動作利落,模樣飒爽。
裴映雪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趣味。
“铿——”鍊刃纏在了橫刀上,細密的齒卡在了刀刃上。
牧時瀾手上向下,踢腿掃過,一腳踹在人的小腹。
那關外人武器脫了手,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摔到了地上。
人眼神一變,目露狠意,張嘴便要咬破牙齒中藏的毒,隻是還未咬下就被牧時瀾卸了下巴。
從開始到結束,不到兩刻鐘。
“蒼翎衛啊……”裴映雪看着站起身的那個人,感慨一句。
“好厲害。”阿遇也跟了一句。
他覺得,當初牧時瀾對他真的是手下留情了,隻是把他從梁上拍下來而已。
“咔——”細微的聲響。
裴映雪眼神一變,扭頭向另一個方向。
他抓起身邊姚小遠的手臂擡起,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中指向一邊,熟練地扣下袖箭的發射。
“嗤——”袖箭射中了人。
裴映雪手掌轉動,迅速調試好了姚小遠手腕間的袖箭,射出了第二支箭。
“啊!”一個人慘叫從隐蔽處摔下來。
扈三娘一下子朝那邊看過去,臉色一變,招手讓人圍上去控制了人。
扈三娘走近,是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放進人群中毫不起眼的那種,他的兩條腿上都紮着袖箭。
扈三娘認出來那是姚小遠的袖箭。
“啧。”她踢了一腳人,熟練地卸了人的下巴,“幹得漂亮,小遠。”
“啊……”姚小遠轉頭看了一眼裴映雪。
漂亮青年曲着手掌抵着下巴笑,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裴映雪的動作太快,大家的注意大部分都在那邊那個關外人那邊,所以沒幾個人注意到這邊。
“小遠真厲害。”裴映雪誇獎道。
“不是……”姚小遠張嘴想要說實話。
“幹得好,小遠。”牧時瀾走過來,一隻手按在了姚小遠肩上,制住了姚小遠的話。
接收到牧時瀾眼神的姚小遠張張嘴:“……哦。”
牧時瀾走到裴映雪身邊,目光掃過阿遇抓着裴映雪袖子的手。
被盯着的阿遇莫名的心驚,手不自覺松了。
“冷不冷?”牧時瀾低聲在裴映雪耳邊說着。
裴映雪搖搖頭:“還好。”
“嗯。”牧時瀾摸了摸裴映雪的手,稍微有些涼。
人抓到了之後的事情就好處理了,牧時瀾讓人将人帶回去,直接連夜審問。
“我讓人先送你回去,早點兒休息。”牧時瀾捏了捏裴映雪的手,說着。
裴映雪眯起眼,笑着應了:“好。”
他看着被帶走的阿遇,什麼也沒有多說。
還不急,總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