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染上他的溫度,落衡一愣神——燕回,我舍不得死了,怎麼辦……
良久,久到燕回覺察出不對勁,火場範圍比他來時擴大太多,一望無際。
失神着,突然正前方一道明火卷來,他一驚,慌忙側轉身體掩護落衡,大臂被燎出焦黑一塊,立刻爆發出鑽心蝕骨的疼。
怎麼會……
落衡亦是一驚,這是他的心魔,按理傷不到燕回才對!
四周似發生了變化,溫度不斷上升,火勢漸大,火光沖天,發絲蜷縮,衣物碰到火苗立刻竄起火。
這是真正的南明離火!
落衡慌亂地四顧,卻發現退無可退,揪着燕回的手勁不由得加大。
手被一雙溫熱的手覆蓋,對上一雙溫柔含笑的眸子,心裡的慌亂一絲絲被捋平,呼吸也慢慢穩定。
“你的過往我來不及參與,從今往後,我們一起面對。”
落衡輕輕一笑,肩上壓力陡然一卸,呼出一口長氣,牽起燕回的手,十指相扣:“我們一起回家。”
執子之手,所向披靡。
兩人在火場奔跑,嚣張的火焰攔不住噴薄的生命力,昏暗中也能開出絢爛的花。
地面突然下陷,兩人撲通墜入河水,措不及防灌一口水。
落衡憋一口氣,提着燕回往上遊。
像是有棍子大力攪動,水中翻滾不已,一個暗潮打過來,晃的腦漿滾成粥,相扣的手愣是沒松,紅線閃爍微光。
模糊中,水下刺來一道刺眼的光,水體跟着扭曲。
顧不得是陷阱還是機遇,落衡拉着快溺水的燕回往裡一鑽。
刺眼的光芒退去,落衡晃晃還在發暈的頭,先去看燕回,見他嗆了不少水,人已經意識不清,心一急嘴唇相貼,把存留的空氣渡過去。
回去要好好教你遊泳……
唇上一涼,空氣入肺,燕回陡然驚醒,快要休克的大腦重新運轉,甚至愈發清醒。
落落,是不是主動親他了……
唇上被捏緊,他才想起來要閉氣。
落衡勾唇一笑,繞過他的腰往上帶。
此處風平浪靜,須得盡快上岸。
爬上岸的兩人狼狽至極,走兩步的力氣都沒有,拖着沉重的濕衣服往前爬,癱在一棵枯樹下大喘氣。
太陽照不到冥界,無風無花,總是昏暗,偶爾月華流照,正巧被他們趕上。
燕回吐水吐了個昏天黑地,吐完也沒力氣動,四仰八叉枕在樹根上看落衡,隻見他靠坐樹幹上,閉目養神,甚是養眼。
他想,回去定要做一幅畫,挂在床頭。
落衡不睜眼也能猜到燕回什麼神情,輕笑道:“好看嗎?”
燕回直白道:“好看,美人濕身,大飽眼福。”
落衡便再也忍不住,突然躍起壓着燕回,一手勾着他濕答答地發絲:“君子一言九鼎,你之前說的話可作數?”
“看對誰了。”燕回直視着那雙桃花眼,“若是你,滄海桑田,誓不更改。”
落衡笑得眉眼彎彎,身子壓得更低,指尖劃過燕回眉梢眼角,鼻梁,落在嘴唇上。
“我來要我的懲罰。”
那是個粗糙沒有技巧的吻,從開始的蜻蜓點水到深入的啃咬,唇齒相依,空氣被剝奪,胸腔被愛意填滿。
燕回回應着,把主動權完全交出,哪怕誰的血在口腔蔓延,誰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良久,落衡終于松開鉗制,微微拉開距離,點點燕回嫣紅泛着水光的嘴唇,咬着下唇回憶方才的熱烈。
撐着的胳膊也有點麻,嘴裡好像破皮了,有點疼……
他一頭咂下去,在燕回脖頸上咬住一個血痕,心滿意足傻笑。
燕回還是沒忍住,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突然坐起,把吓一跳的落衡摁在樹幹上,故意在耳尖吹氣。
敏感地帶被觸碰,有點舒服……索性也不推燕回了,故意貼近,耳鬓厮磨,手環上他肩膀,饒有興趣地把玩發絲。
燕回含住他耳垂,輕輕一咬,落衡猛地一顫,耳朵尖立刻紅透。
落衡瞪一眼他,耳朵卻是暴露了他的慌亂,紅得滴血。
燕回一手繞過身後,提小貓一樣去捏脖頸,眉心相抵。
他輕笑着,揉揉他的發頂,一路從額頭吻下,含上唇珠。
他吻的熱烈,甚至是說有技巧,間隙控制的恰到好處,情到深處的若即若離,勾的落衡不住喘息着往上貼,有些招架不住他的攻勢。
似是一味慢性毒藥,埋下時未曾察覺,發現時确已無路可退。
落衡知道,他心裡也長出了一根情絲,那頭系着燕回。
似是有花香……
可冥界怎麼會有花呢?
燕回不舍地分開軟糯的唇瓣,擡頭一看,吃了一驚。
隻見枯木逢春,一樹梨花,花落成雨。
愣神的間隙,落衡接着一片花瓣按在燕回唇上,笑眼盈盈地吻上去。
是梨花的香甜嗎?
燕回似乎嘗到了甜,還有沁人心脾的香……細細分辨,那好像是落衡身上的體香,比振靈香更濃厚些,像是拌了花蜜的清泉。
“咳咳咳,我沒付費,看不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