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垠迅速分析起如今的形勢。
若他是站在天梯之上的那個神秘人,既提前預知了敵人的行程,又擁有生息命梭這樣的邪器在手。那他一定會提前做好布局,一旦他亮出底牌之時,就是敵人完全被困死在陷阱之際。
想到此處,他立刻調動天篆玉簡的力量往周圍探去。
果然,四周空間都被封鎖了。
天篆玉簡全力運轉之下,沒有突破空間封鎖。
緊接着,空間中開始發生奇異的變化,有很多綠色的細線突然出現。
這些細線極細,即便是他們這樣深厚的修為也近乎要看不清。細線如同像蛛網一樣鋪天蓋地向他們襲來。
墨垠見狀,立刻叮囑白曦:“不要用靈力或者靈識探查,這些細線能順着一切可以攀附的東西把人黏住。”
白曦揮劍斬向那些綠色的細絲。
然而那些細絲極為柔韌,隻是變形卻并未被斬斷,反而纏繞住了白曦的劍往上攀附。
白曦周身爆發出凜冽的劍氣,将那些細絲震碎。
而後他迅速開辟出一片劍域,将墨垠也籠罩在了其中。
那綠色的細線其實就是含有生命之力的生息線。
生命之頑強豈是普通的利刃能斬斷的?那些細線層層依附在劍域之上,劍域很快就開始搖搖欲墜,仿佛随時都可能崩潰。
墨垠再次提醒白曦:“當心,千萬不要碰到那些細絲。”
作為生息命梭的創造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件法器的可怕之處。
生息命梭主生,與它相對應的邪器寂滅金印則主死。
然而,生息命梭所主的這個“生”,卻是可将敵者的生命完全掌握在鼓掌之中的“生”。
在戰鬥中,那些細線會汲取周圍生物的生命力,轉化為自己的能量或治愈傷勢。
這種能力使得持有者在持久戰中擁有幾乎無限的戰力。
然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以白曦的實力,若是下了殺心,即使被汲取生命力,也能強撐着将那個神秘人殺死。
墨垠真正擔心的是生息詛咒。
那詛咒可順着生息線悄然而至,一旦接觸上人,就能一直消耗其生命力,使其迅速虛弱直至死亡。
這種詛咒無法探其根本,隻會逐漸增強,除非拿回生息命梭,否則絕無辦法解開這個詛咒。
此時白曦已經布了第二道劍域。随着第二道劍域的落成,第一道劍域轟然破碎。
劍域對白曦的靈力消耗極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墨垠再次嘗試用手中的天篆玉簡強行破開空間陷阱,但北冥中本就隐藏着太多未知,神秘莫測,空間環境十分複雜,加之墨垠靈力實在損耗嚴重,所以此方法根本行不通。
于是,他化為和白曦初次見面時那副幼貓的樣子,一躍而起,跳上了白曦的肩膀,緊緊地抓住白曦的衣服。
如此,他能同白曦寸步不離。
雖然無法直接帶白曦逃離這裡,但他可以用天篆玉簡開辟出籠罩白曦和自己的絕對領域。
在這個絕對領域中,一切由主人自行掌控,主人便是創世神明。
那些纖細的生息線頑強地滲透進絕對領域的防線,然而,每當它們嘗試入侵,都會被墨垠的一個意念所扼殺。
墨垠在白曦耳邊道:“如今破局隻有一個辦法。”
在絕對領域的庇護下,白曦的劍域與外界的生息線被隔絕。他輕輕側首,深邃的眼眸迎向墨垠,靜待他的下文。
墨垠繼續道:“将時光逆輪催動到極緻,把絕對領域内的時間運轉到最快。這樣,你就能在短時間内積聚起龐大的靈力,一舉沖破這個空間陷阱。”
白曦心中明了,墨垠的提議确實可行。
在這個世界的生靈眼中,白曦是跳脫世界的飛升大能。
但在執行任務時,他們需自我限制,以維護這個世界的穩定
盡管如此,他們所能承載的力量,仍舊遠超這個世界的想象。
隻要力量足夠,一擊破開空間陷阱不是什麼難事。
但若行此舉就不得不考慮到另外一個問題。
時光逆輪是邪器,它的器靈随時準備着反噬。
雖然如今那兩個器靈被墨垠哄得好好的,可是随着邪器力量的釋放,其貪婪與邪惡的本性也會逐漸覺醒。。
如果按照墨垠的計劃行事,墨垠被反噬是必然的結果。
白曦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墨垠上次被反噬時,那副渾身浴血,瀕臨死亡的樣子。
他呼吸一滞,堅聲道:“一定還有别的辦法。”
墨垠總是認為白曦雖心懷善意,但行事果決,特别是在戰鬥中從不猶豫不決,他沒想到白曦會不同意。
大概是……還沒認清形勢的嚴峻。
墨垠耐心同他解釋:“我們在這裡面會持續消耗力量,而那個神秘人即使無法從我們這裡汲取力量,他還可以從北冥的生靈中汲取。這樣的消耗,我們承受不起。”
白曦搜過墨垠的魂,因此他對生息命梭的了解與墨垠不相上下。然而,墨垠似乎忘記了這一點,仍然不厭其煩地叮囑。
白曦堅定地說:“打開你的領域,我可在局勢失控之前抓住那個神秘人,奪回生息命梭。”
墨垠略微一怔。
白曦的意思是,他要硬抗生息線,強行去奪回邪器。
這不是他墨垠的行事風格嗎?白曦怎麼也學會了。
墨垠道:“不行,先把命理交到敵人手裡,太危險。”
随着時間的推移,滲透到絕對領域的生息線越來越多,而絕對領域消除這些生息線的速度卻在逐漸減慢。
沒辦法,墨垠力量所剩無幾,但外面那神秘人的力量卻生生不息。
拖延下去,反擊的機會将越來越渺茫。
白曦舉起手中的劍,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打開你的領域。”
墨垠反其道而行之,他加強了籠罩他和白曦的絕對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