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多久白玉地位就與他持平了。
“187是我最重要的系統。”
陳行分得清清楚楚,誰也不得罪。
187被他讨巧的方式氣笑了,隻能安慰自己,每一個都是他。
“傷得嚴重嗎?”
陳行伸手碰了一下纏在一起的紗帶,生怕弄疼了白玉。
“不嚴重,”白玉一把抓住陳行的手,捏着他的手指,“就是腿上打了石膏,估計要坐一段時間輪椅。”
“重新認識一下吧,”白玉擡眼看着陳行,“你叫什麼名字?”
“張希泉。”
“我們認識多久了?”
“三年多,馬上第四年了。”
“我當初非要跟你結婚?”
“當然不是。”陳行不解風情地把事情原委一一說了出來,最後總結陳詞,“隻是因為你和伯父伯母吵架我們才會結婚。”
白玉自信滿滿的臉裂開:“也就是說我們之間沒有感情?”
怎麼可能?難道自己的感覺還會騙人?
白玉不肯相信這個事實,他和陳行之間怎麼可能沒有感情,他的每一個感覺都在告訴他真相。
“也不是沒有感情,”陳行思索着怎麼回答才好,“你說過你喜歡我。”
這才正常,白玉嘴角翹起,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狀似不在意地問道:“那你呢?”
陳行斟酌用詞:“你說我不喜歡你。”
“怎麼都是我說?你自己呢?”
陳行覺得自己應該說喜歡,畢竟這具身體就是這樣,但看着白玉的眼睛他莫名說不出這幾個字。
“我不知道。”
陳行最終選擇聽從内心,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他不清楚自己喜不喜歡白玉,也不清楚到了什麼程度才可以稱之為喜歡,這對于他來說一直都是未知的領域。
況且……陳行有些心煩意亂,感情應該是專一的,而他的心動對很多人都有過。
陳行在醫院照顧了白玉很久,說是照顧,其實隻是陪伴,連削蘋果都不需要他親自動手。
背上的痛感随着日子一天天過去也逐漸消失,陳行不曾忘記過賀逢,正如賀逢的預料,他在陳行身上留下了無法忘懷的痕迹。
“你又在發什麼呆?”
一塊水果抵到陳行的唇邊,白玉别扭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得不到關注而生氣的小朋友。
陳行張嘴咬住,被塞滿的嘴巴說話含糊不清:“你什麼時候才能恢複?”
“估計就這兩天吧。”
“不是出院,我是說你的記憶。”
白玉手中的叉子轉了一個圈,最後回到了自己口中,最後一塊水果吃完,空中劃過一條優美的抛物線,叉子完美墜落垃圾桶。
他看着無動于衷的陳行,隻覺得自己一腔不滿都無從發洩:“我現在不好嗎?”
“挺好的。”
“那你為什麼想要我恢複?”
陳行總是跟不上白玉的腦回路:“這麼失憶也不太好吧。”
白玉舔了舔唇,忽然湊到陳行的眼前:“你是喜歡現在的我還是喜歡之前的我?”
這個問題對陳行來說有些難,十八歲的白玉脾氣比二十五歲的白玉要直白得多,他并非不喜歡,卻依舊感覺難以招架。
“你猶豫什麼?”
白玉咬牙擠出這一句話,直接用被子将自己罩住,免得被陳行氣死。
陳行看着躲在被子裡的人,在心裡默默倒數。他早就發現了,十八歲的白玉會自己哄好自己,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
白玉出院的時候隻有陳行不在身邊,很要面子的少年郎不想在心上人面前暴露狼狽的模樣,平日也很少讓陳行扶着他。
輪椅滾動的聲音混雜着腳步聲,白玉操縱着輪椅,和旁邊的人一起走了進去。
相同的樓層亮起,白玉靠在輪椅上,毫不躲閃地打量着自己的鄰居。這個人真奇怪,都春天了還穿得這麼厚,隻露出了一隻手,上面還有一個他看不懂的紋身。
白玉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他不喜歡這個人。
賀逢顯然也沒有想要與他交談的心思,面無表情地等着電梯開門。
上升的電梯緩緩停下,白玉收回目光,跟在賀逢的身後出去,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你回來了!”
賀逢聽見了陳行喜悅的聲音,他的動作一頓,這句話不是對他說的,也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陳行隻看到一抹灰色的衣角,他眼眸微垂,睫毛投下一片陰影,牽着白玉的手往裡走。
莫名的熟悉感湧上白玉的心頭,若有若無的陣痛傳來,白玉一手撐着腦袋,虛幻的畫面從眼前閃過,但是什麼也沒想起。
“頭痛嗎?”
細細的手指按在了白玉的太陽穴,白玉一頭栽進陳行的懷裡:“有點。”
陳行一時不防,險些往後倒去,心有餘悸地扶着沙發坐下:“下次不要這麼突然。”
“吓到了嗎?”白玉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笑容,在看見陳行後怕的神色後收斂了些許,認真說道,“我會抱住你的,在我身邊你不會受傷。”
“不是被這個吓到。”
白玉一頭栽下的時候陳行心跳都漏了半拍,腦海中一片空白,生怕他哪裡出了問題。
陳行平複心跳後用力揉着白玉的臉,像面團一樣到處捏捏,“下次不許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