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禾看着她，一瞬間好像看到那幾個重蹈覆轍的女人和她重疊在一起。

對此，他提醒了一句，“你喜歡就好，但是不要再回來了。”

“嗯，我不回來。”

沈钰沖他一笑，心裡滿載的初衷和純真永恒不變。

她希望總有一天也會成為一束溫柔的光，即使痛苦留在記憶裡不會消失，但隻要有光在，那就有勇氣穿過黑暗追向光。

“謝謝老師，真的謝謝你們。”

這一次，她深深沖他們鞠了一躬，低垂的馬尾辮越過肩膀，輕掃過她的臉頰，有些癢又有些疼。

那是真實的痛覺，她并不是在做夢。

說完她想說的、做完她想做的之後，沈钰便離開了辦公室，并給他們留下一道未關的門。

“門沒關啊。”

看見沒有完全合上的門縫，胖子走過去想順手關上門，但沒一會兒就愣在了門前。

門後明亮的天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永遠無法被光穿透的深淵。

“「門」開了。”

胖子回過頭看向身後那兩人，而陸嘉禾一早就注意到他所看見的異樣，并沒有多少驚訝。

陸嘉禾從沙發裡站起來，“走吧。”

見他走過來，胖子握上門把手，正準備開門，卻在徹底打開的前一秒，忽然松開了手。

他回頭沖陸嘉禾眨眨眼，“你聽到了嗎？”

“聽到什麼？”

“門神說給我們發放特别獎勵，可以送我們去一扇特定的「門」裡。”

看胖子扮演起S之前的角色，陸嘉禾眼裡閃過幾分警惕，“你可以聽到它們的聲音？”

“你聽不到嗎？”

胖子起初覺得奇怪，但很快想通。

“哦，可能選我做媒介了。”

“這也算是和它們常見的溝通方式。”

“如果一扇門裡沒有專門發布任務的使者的話，它們就會蹿入你的意識裡，像機器人一樣在你耳邊說話。”

收到胖子的解釋後，陸嘉禾稍微打消了顧慮。

回想起胖子前面提到的門神獎勵，他的心裡也早有決策。

陸嘉禾沒有選擇和他們商量，直接說道：“我哥也在「門」裡，我要到他那裡去。”

“呃……”胖子撓了撓臉，“門神說它能力不夠，沒法定位到其他玩家的坐标。”

陸嘉禾的臉色冷得很快，“哦。那随便吧。”

“随便的話……那聽老闆們的怎麼樣？它們說有扇門的玩家把監察者給殺了，刺激得很，想去開開眼。”

胖子的提議并沒有得到陸嘉禾的附和，反而引起他的疑惑。

“「監察者」是什麼？”

“呃……怎麼說呢？有時候門神不方便出面，就會在門裡安排專門的使者接待玩家。我們一般當它是維持秩序、不讓玩家亂來的管理員。”

聽到胖子的解答，陸嘉禾若有所思道：“那你有見過親自下場、擾亂秩序的管理員嗎？”

他話裡的指向性很明顯，站在他身後的某個人不斷對他散發寒意，凍得他後背發涼。

胖子沒有注意到對面兩人的異樣，隻是憑借自己豐富的經驗斷言道：“那不是監察者吧。”

陸嘉禾聽後留在原地陷入短暫的思索，不到一秒便迅速恢複原狀。

“嗯。”他續上之前的話題，“去老闆們想看的門，我沒意見。”

在他表态之後，跟在他身後的S也點頭示意。

“歐了。”胖子比了一個手勢，“那我們就去那個什麼末日最後的地下堡壘看看吧。”

胖子說完閉上眼，似乎在和門主人進行意識溝通。

等再睜開眼，他毅然決然地打開了門，已經确定好這扇門後的目的地将會是何處。

“Go！”

胖子沖他們招招手，嘴裡冒出一個洋詞，率先走進門裡。

陸嘉禾打算跟過去，但尾随在他身後的那個怪人又開始神神叨叨地念咒。

“你改變了她這一次的人生。”

意義不明的話飄到耳邊，陸嘉禾沉下一口氣，明知不應該去理會，但他還是回頭了。

他注視着那張一成不變的撲克臉，語氣和神情都布滿不屑。

“所以呢？你說過一切都會重新開始，改變沒有意義。”

“不，她願意關上這扇門，沉眠在你們編織的美夢裡。”

這次得到的答案和剛進來時的不同，讓陸嘉禾忽然想起他曾提及的「造夢者」理論。

但很快他又想通，在一切都不明朗之前，那些都隻是屁話。

陸嘉禾壓緊喉嚨，音色比之前更加冷淡，“你到底想說什麼？”

看他眼裡閃過的戒備和疑惑，S知道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繼續帶着好奇心走下去吧，你将無限接近「門」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