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
半夜,周時爾将他推醒,示意他們該出發。
陸嘉禾清醒得很快,也沒有絲毫猶豫就跟上周時爾。
後半夜月明星稀,整個村子歸于一片沉寂。
周時爾拉着他躲到牆後,時刻等着天亮。
“不進去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睡在棺材裡嗎?”
陸嘉禾看了一眼安靜的村子,忽然開口提議。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睡夢中,反而是他們突襲的最好時機。
但一向玩性大的周時爾卻搖了搖頭:“曼姐交待了,不能打草驚蛇。”
聽他提到王一曼,陸嘉禾又問道:“那曼姐聽了你的報告後,還有說些什麼嗎?”
周時爾城府不深,沒聽出陸嘉禾有意無意在套他話。
周時爾認真想了想後說道:“曼姐說那些都是故弄玄虛,讓我們先跟過去看看再說。哦!她還特地叮囑我們千萬别冒犯那些村民——「要是被獻祭了,我才不會來救你們」。”
周時爾故意繃緊臉,學起王一曼嚴肅又冷酷的神态。
王一曼所想的和顧慮的都和陸嘉禾一樣,但是陸嘉禾的膽子又比她大一些。
如果周時爾是他的部下,那他一定會帶周時爾摸進屋裡看看。
陸嘉禾違心道:“姐說的對,我們還是謹慎點好。”
“嗯哼。”
周時爾哼唧兩聲之後就盤腿坐在地上。
見他這樣随性散漫,陸嘉禾不由得更加警惕。
長夜漫漫,磨人心智。特别是在松懈的時候,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而在相顧無言中,如陸嘉禾所擔心的那樣,周時爾果然先打起了瞌睡。
陸嘉禾無視了他,等到天色變亮,立刻毫不留情地踢了他一腳。
“醒醒,天亮了。”
被他踢醒的周時爾伸了個懶腰,然後麻利地跳起來。
在他站起來後沒多久,村裡各家門戶也陸續打開,男人們拿着農具走進晨霧裡。
見村民都走得差不多,陸嘉禾和周時爾也拿起不知從誰家院子裡借的鐮刀和鋤頭,不慌不忙地跟在人群最後面。
他們從宗祠旁邊的土路入山,此時太陽初升,山林裡的霧氣還未徹底消散。他們一人手拿鐮刀,一人肩扛鋤頭,身影在霧裡模糊不清,再加上走路的步子很輕,很難會被走在前面的村民發現。
不過,村民們選擇的這條路坑窪泥濘,泥土并不堅實,隻要下過一場雨就會恢複原狀。
和其他幾條修繕不錯的路相比,走起來十分困難。要是不經常走,很容易就會迷路。
他們這麼做就好像是有意隐瞞這條路,把不知情者都引向他們修好的路。
陸嘉禾走過幾次那些修過的路,在路上都會遇到黑影。
S說過,黑影會把他撞死。
所以,黑影也有可能是村民專門用來防範外敵的武器。
如果有人對他們這個村子充滿好奇,一上山便無回頭之路。
陸嘉禾邊發散思考着,邊跟着村民翻過這座山頭。
而一走到平坦的山頂,山的另一面景色便豁然開朗。漫山遍野的桃花開得旺盛,視野裡充斥着一片豔粉。
有村民說過,這裡叫桃源鄉。果不其然,确實是個依傍桃林、與世隔絕的山村。
見村民們都陸續走進桃林,陸嘉禾無心欣賞風景,趕緊對駐足的周時爾低聲招呼道:“走,快跟上!”
然而,這片桃林詭異的很。
明明在山頂上看的時候并無異樣,等他們一鑽進去,林子裡就起了薄霧,遮天蔽日,隻剩粉紅桃花陪伴他們。
“什麼情況?”
周時爾揮起鐮刀,在空中連劈幾次後,那些飄散的霧氣始終又會重新聚攏。
陸嘉禾左右環顧,村民的身影都消失在霧中,就連來時看見的山脈也被濃霧遮掩,無法辨别方向。
他很快就得出結論,“我們被攔住了。”
村民們應該有專門的方法能夠來去自如,他們這種外鄉人不知門道,一進來就會和碰上迷宮一樣。
“哈,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啊。”周時爾無語至極,“他們這破村子是有什麼多寶貝的東西不想讓人發現?搞這麼多迷魂陣,還跋山涉水的,種毒藥嗎?”
周時爾說得不錯,越是這樣設下層層阻礙,反而越是在暗示這個村子藏着一個天大的秘密。
但比起去好奇他們在遮掩什麼,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走出這片桃林。
陸嘉禾想到周時爾之前說過的事,便問道:“你能聯系上山下的人嗎?”
周時爾搖了搖頭,“門裡沒法通訊,我也沒有心電感應這種特異功能。”
“那有沒有什麼能砍掉這片林子的金手指?”
周時爾聽出他打算從根上解決問題,但一時又有些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