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風還沒來得及理解裴萬清突然陰沉的臉色,“啪”一聲響,短暫的暴芒後,燈光熄滅了。
他下意識拉住身邊人胳膊,往身後一拉,警惕看向四周。
大面積停電,肉眼可見度三步之内,可謂危險之至。
人群開始騷動,從竊竊私語到大聲訴求不滿,不遠處張濤慌忙大聲喊道:“這是訂婚禮的隐藏彩蛋,大家可以親吻自己的伴侶了!”
?!
顧長風一愣,從未聽如此的環節,身邊已經有混亂的喘息聲和不可描述的打啵聲。
他一陣惶恐,真的不會招來掃黃大隊嗎?
“别緊張。”裴萬清用了些力道掰過顧長風繃緊的身體,指尖輕輕劃過他的眉梢,在鼻尖一點,貼近耳朵:“不能暴露,裝模作樣一下。”
那聲音纏綿缱倦,像是早晨愛人的低語,顧長風精神緊繃又上一個高度,下意識松手要後退,腰卻被一握,往前一拉。
他緊急握住裴萬清雙臂,雙腿繃緊控制腳不動,上半身卻是不可控地貼近,鼻尖相碰,裴萬清故意蹭一蹭。
!
裴萬清似乎是早有準備,胸前亮起一抹淡淡熒光,像是胸針。
顧長風不大能看清裴萬清神色,借着一點微光,他清楚看到裴萬清嘴角的笑意,薄唇勾勒出恰好的唇線,唇瓣晶瑩有光澤。
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冒出來,這人是不是提前塗了潤唇膏?
他身體不受控制地靠近,手下滑到裴萬清腰上,一用力再次拉進兩人距離,微微俯身貼近唇部。
暗色裡他的心髒跳如擂鼓,呼吸凝滞。
就要吻上時,一隻冰涼的手指按在他唇上,驚得他立刻回神,一擡眼墜入一雙眼睛裡的星光,再一次呆愣住。
裴萬清一手抱住顧長風,将兩人胸前距離壓縮為零,吞沒胸針上的微光,他飛快在自己手指一吻,又迅速退開。
那一刹那,燈亮了。
唇上的觸感消失,顧長風半天回不過神,亮光刺激得眼睛泛起生理鹽水,模糊中看到裴萬清冷下的臉。
他飛速轉身抹掉眼中水光,不敢去看那人。
他好像又惹裴萬清不高興了……
裴萬清往後退幾步,耳機裡傳來秦朝的聲音:“裴哥,外場掃描沒有發現 ‘春風’痕迹,室内有信号屏蔽裝置,無法确認。”
他看了眼不遠處的别墅,燈火輝煌,門前的白玫瑰花架拱門綿延百米。
他當機立斷挽住顧長風:“哥哥,去屋子裡。”
顧長風下意識就要推他,裴萬清投去警告的眼神,那是獨屬于“裴哥”的冰冷。
他穩下呼吸,跟上裴萬清步伐。
門外安保攔下他們,有些不耐煩:“室内不對賓客開放,抱歉。”
方才已經有好幾對明顯不對勁的借用房間,太太下令不讓任何人進入。
“我們不是……”顧長風正要解釋,裴萬清突然腿一軟往他懷裡倒,面色慘白,額頭滲出冷汗,呼吸急促,揪着胸前衣服喊疼。
“清清?”顧長風立馬反應過來,把人抱在懷裡,緊張道:“他哮喘發作了,借用房間休息一下。”
安保拿不定主意,立刻傳訊詢問太太,很快得了答案,打開門:“二位請去201房間。”
然後用一種“拜托别死在這”的眼神乞求地看着顧長風,一溜煙跑了。
顧長風肩膀一擡,晃晃裴萬清頭:“起來了,成了。”
裴萬清閉着眼沒說話,臉窩在顧長風懷裡,似乎真是難受得很,顧長風認命地抱着人上樓。
從螺旋樓梯往下望,室内沒什麼人,偶爾幾個工作人員帶着食物來往。有些過分……安靜。
剛進門,裴萬清立刻睜開眼,跳下懷抱,快速拉上窗簾,不由分說勾住顧長風脖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别别别!”顧長風一激靈,趕忙推住人:“你做什麼?”
裴萬清不斷逼近顧長風,目光越過他肩膀小心張望,快速低語:“脫衣服。”
!
顧長風被不斷逼退,小腿一絆倒在床上,立馬身體繃緊,死死卡住裴萬清肩膀:“這裡不行!”
裴萬清眉頭一皺,自己三兩下扒掉外套,随手一丢,玩味一笑,手指卡着顧長風脖頸,上半身不斷下壓。
顧長風憋住呼吸,可許久都沒等到動靜,一睜眼見裴萬清對他不懷好意地笑。他知道自己又被耍了,猛地推開那人坐直,緩過幾秒就要起身。
裴萬清按住他肩膀,輕聲道:“危機解除,借用你了一下,不好意思。”
白色外套正搭在吊燈上,一晃一晃的,下面蓋着攝像頭。
顧長風氣笑了,聽聽這話像是道歉的意思嗎?
裴萬清不理會他的義憤填膺,自顧自摘下手環,拼湊成個小圓球,一松手,小球滾動着在房間巡視。
顧長風踢了踢在自己鞋尖蹭的小球,好奇問道:“這是什麼黑科技?”
“滾蛋。”
“啊?哦。”顧長風一愣,聽話地就要開門出去,低着頭努力不暴露自己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