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裡歌舞升平,七彩光線閃爍,擠滿了B市有頭有臉的富家公子小姐。馬遙辦了蒙面舞會,說是要聯絡情感,搭個巨大的相親場子。
看着閃亮的吊燈,顧長風一笑,故地重遊,他已經是半隻腳踏進情場的人了。他本來說是不來的,讓裴萬清知道不好,容易誤會他花心,可馬遙一哭二鬧三上吊,逼着他撐場子。
他想着裴萬清那麼忙,肯定不會注意到他出現在這。就算知道了,他也沒幹什麼,應該也不會說什麼。
說實話,他很想讓裴萬清計較計較。
馬遙沖他招手,遞給他個白色羽毛面具,正好搭他的白西裝。他一把搭上肩膀,拉着就往二樓去:“真不愧是顧爹,說你是去結婚我都信,太帥了!”
“事先說明,我是有未婚夫的,什麼事别拉着我。”顧長風扯下他的手,強調道。
“那個裴萬清?真成了?”馬遙有些震驚,随後比個大拇指,“還得是我顧爹,那麼剛烈的都能拿下。”
“别亂說。”顧長風微微皺眉,馬遙的形容讓他不大舒服。
馬遙連忙點點頭,帶着他到最裡面的卡座,因為偏僻對窗,沒人。
顧長風舉着杯香槟隻搖不喝,他身體沒好全,喝了酒裴萬清知道會生氣的。想起昨晚裴萬清那擔憂的樣子,他低着頭傻樂,連身後什麼時候站了人都沒發現。
來人拍拍他:“顧先生,您好。”
他吓得一愣,回過神來起身握手:“您是?”
“我是平昌律師事務所的王松濤,介意嗎?”他指了指邊上的座位。
“王律師好,請坐。”顧長風腦子裡搜刮一下,沒有這個律師的記憶,而且他遵紀守法連紅燈都不闖,也用不着律師什麼事。
他打量來人幾眼,疑惑問道:“今日挺熱鬧的,王律師怎麼沒去逛逛?”
王松濤沒帶面具,扶起眼鏡,對他笑笑:“陪朋友來的,我本人不太喜歡熱鬧,來這躲躲,運氣好遇到了顧先生。”
顧長風見他沒戴面具,自己也摘了,有些好奇問道:“這不是蒙面舞會嘛,王律師怎麼沒戴面具?”
“見想見的人,自然是真誠相待更為禮貌。”王松濤笑了,他把酒杯往前一送,“我之前在令堂公司見過顧先生一面,一直很想認識一下,今日終于有了機會。”
顧長風碰一下杯子,禮貌笑道:“最近身體不大好,喝不了酒,見諒。”
王松濤還想說什麼,顧長風沒心情繼續社交,放下酒杯微微欠身:“我還有事,失陪一下。”
他剛站起身,一點好心情也沒了。金少爺耀武揚威地向他走來,身後跟着幾個走六親不認步伐的小弟。
他那痞痞的氣質加上過分浮誇的打扮,就算套個頭套都是擺設,姓甚名誰一眼就能看出來。
金榮今日和幾個小姐聊天,三言兩語就被婉拒,正憋悶沒處撒氣,一瞥看到那個給他臉色看的人,頓時怒氣橫生,此仇不報非君子。
“顧少,好久不見,那日您的威風我可一直記得呢。”他堵着顧長風的路,幾個小弟将他圍堵成個小圈。
顧長風不想砸兄弟場子,不然他這會已經動手給萬清報仇。他僵着嘴角幹笑:“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金少爺,難怪嘴那麼臭。”
金榮嘴角一抽,越發怨恨地盯着他,忍了忍擠出個笑,對服務員招了招手:“我爸和阿姨好像正在聊合作,幾個億來着,到時候我幫阿姨說說好話。上次和裴少沒喝上酒,這次顧少一起補上吧。”
他遞過一杯高度白酒,得意地挑眉毛。
顧長風氣笑了,在喝與不喝間猶豫。他媽那個事業狂魔要是知道因為他得罪了甲方兒子導緻項目黃了,會不會和他斷絕母子關系啊……
“顧少不是挺厲害嘛,怎麼慫了?”金榮帶頭,周圍哄笑一片,吸引了不少目光。
顧長風捏緊拳頭,此情此景,何其熟悉,這人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正要拿起杯子,一隻素白的手率先搶過,直接揚到了金榮臉上,随手丢了杯子。清脆一聲響,讓所有人都聚焦在這個角落。
顧長風一驚:“萬清?你怎麼來了?”
裴萬清輕輕掃他一眼,冷眼注視着金榮,故意拔高聲音:“金少爺在牢裡過得怎麼樣?看着都瘦了,更醜了。”
周圍發出一陣唏噓。
金榮臉色煞白,不可置信盯着裴萬清。
他因為肇事逃逸被抓進去,家裡花了重金擺平家屬,想辦法撈出來。這事沒幾個人知道,裴萬清又是怎麼知道?
越來越多的人看過來,金榮面上挂不住,快步走了。裴萬清一眼掃過去,好事的人群霎時散去。
顧長風藏不住笑,看着他傻樂:“萬清真厲害。”
故地重遊,角色反轉,有時候真得歎一句命運弄人。
“傻不傻?”裴萬清推着他額頭推遠,“和這種人講什麼道理?之前不是好好的嗎?”
顧長風知道他是在說初遇的那件事,小心靠近他,胳膊搭在他肩膀上:“之前為了你我豁出去了,你可得好好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