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一閃。
苟勝利瞪大眼睛,捂着脖子跌倒在地。
血從他的指縫裡滋出來。
威廉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呆了:“維克多!你怎麼了?!”
程秘書大喊:“他的動脈被劃破了,快把我松開!”
威廉如夢初醒,解開程秘書的繩子,迅速把放在牆角的醫藥箱拿過來。
程秘書沖向苟勝利,用雙手緊緊壓迫傷口,同時命令威廉:“将他翻成側卧的姿勢,受傷的部位朝上!”
“你幫我一起按住!”
她騰出一隻手,從藥箱裡拿出紗布,快準狠地塞進傷口裡。苟勝利發出短促的一聲慘叫,暈了過去。
程秘書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苟勝利身上,從箱子裡摸出一隻刀片朝童真的方向踢過去。
聞見血腥味,韓東勤反而更加癫狂。他單腿屈膝,壓住宋丹青的胸口,興奮地看着他嘴角再次“汩汩”冒出血來。
童真在地上艱難地蠕動,夠到了刀片。
韓東勤握刀頂着宋丹青的喉結,陰恻恻地說:“我最後再告訴你一件事,要是你還沒有反應,我就相信你不是韓東臨。”
“你還記得,你十歲那年除夕的大火嗎?就是燒死的那場火。”
宋丹青的聲音冷過寒冰:“你到底想說什麼?”
“大家都以為,那場火是因為你任性玩煙花引起的。你被冤枉了。火其實是我放的。我沒有什麼壞心思,隻是羨慕宋敏柔親手給你做的新衣服,想把它燒出幾個洞而已。也怪宋敏柔這麼相信我的話,以為你還在卧室,拼命往火裡鑽。她死得好啊!她死了,我沒媽,你也沒媽,我們就公平了!”
宋丹青的額頭爆出青筋,目光如淬過毒的箭,直直射向韓東勤。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惡心!”
韓東勤怪笑:“這個秘密說出來,我也輕松多了。”
他再度揚起手,手術刀即将碰到宋丹青的一刹那,一股大力橫着襲來。童真跌跌撞撞地沖過來,把韓東勤撞到一旁。刀哐當掉在一旁。
童真隻來得及割斷腳上的繩子,雙手還綁在身後,倒在韓東勤身上,一時爬不起來。韓東勤被他壓在身下,伸手拼命夠向刀柄。
“你摁住啊,雙手都得用力。”話音未落,程秘書突然松手。苟勝利的脖子如斷閘的水龍頭。
威廉:“……”
程秘書沖向兩人倒地的方向,一個滑鏟踢開手術刀。
她一屁股坐在韓東勤的後背上。兩人的重量徹底讓韓東勤動彈不得。隐約聽見“咔嚓”一聲。程秘書對韓東勤說:“呀,不好意思,你的肋骨斷了!聽聲音,有可能插到肺哦。”
另外一邊,苟勝利的腳微微抽搐了兩下,頭一歪,斷了呼吸。
威廉抱着他的頭嚎啕大哭:“表哥!”
韓東勤一邊咳血一邊笑:“你以為你們逃得出去?裝飾球裡都是炸藥,隻要我的手指輕輕一動,整座莊園都将夷為平地。”他從懷裡掏出遙控器,沒給衆人任何反應的機會,毅然決然地摁了下去。
童真本能地将宋丹青摟進懷裡。
沒有動靜。
韓東勤再按。
再再按。
“威廉,怎麼回事?”韓東勤甩着遙控器,表情崩潰。
威廉要被愧疚感逼瘋了——手術刀是他給韓東勤的。表哥死在他的手術刀下!他大喊:“我不知道!你不要再和我說話!”
地窖的門開了。
阿包踩着沉重的步子,走進來。
他把一個黑色的金屬匣子扔在韓東勤面前:“抱、抱歉,感應器,我、拆了!”
程秘書摸着額頭上的包,長舒一口氣:“阿包,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報警器失靈了。”
裝修的時候,程秘書在莊園裡秘密加裝了幾處報警器,報警器經過僞裝,不知情的人一眼看不出來。其中一處,就是她撞牆的位置。
阿包拎雞崽似的一手提着韓東勤,另一手提着威廉,歪頭羞澀一笑:“我、把他們交、給警、警察。”
童真:“等等!”他對着韓東勤:“你把西西怎麼了?”
韓東勤吐了一口血沫,詭異一笑。
阿包捶了他一拳:“不許随地吐痰!”
韓東勤身子一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