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注定要和付逍去十九家同聽夜做伴。
衡霧尋垮起個白虎批臉:“那……那十九姐姐家和涼兄你們離得多遠啊?”
“就一個過道噻,很近的!”十九指向大路對面的屋子,門前兩盞白色走馬燈安靜挂在檐下,看得衡霧尋心尖一顫忙收了視線。
“十六和十九家兩邊是牆哇,沒能靠一起不好意思啦。”
“怪我怪我。家裡當時沒蓋得大點。”
正巧有個村民路過,聽見了談話也樂道:“不然兩位大人來我家也行撒,我家也挺大,就是遠,在最西南……”
……
又是一陣熱情的招呼,衡霧尋左一句右一言地回着,如魚得水地處理着大家的招待。
自來熟的本領發揮得淋漓盡緻,最後他還是選擇了十九家:“謝謝各位好意,本是外來客,兩位姐姐邀,誠惶誠恐擇,終于三中挑!這幾日多有打擾之處,先謝謝十九姐啦,也謝謝各位,等我有空必一一登門拜訪!”
“這位大人好生嘴巧。”
“一起謝一次就行啦,都是小事。”
“我家阿囡很喜歡幾位大人,有空來做客哇。”
“我家二狗也是,我家在北村喂。”
……
路過的幾人相互樂着,付逍默默給他豎了個大拇指:“開了眼了。”
付逍本看他剛剛還挺害怕的,這會兒功夫又沒事兒人一樣樂呵起來,暗想衡霧尋這人定又在盤算啥。
出于擔心,付逍扭着身子搗了搗他還是問了一嘴:“你能行嗎?”
回想起這個一口一個不詳一口一個奇怪的衡霧尋突然沒有半分惬意,說無事發生付逍是不信的。
“行。”衡霧尋還了他一下,一個眼神瞪過去示意别鬧,這尾音剛落紅蓮就接了話,她的手舉着就一直沒放下來:“大家都選好了是嘛,沒問題的請舉手!”
聞言聞玉舉起了手,涼落祈舉起了手,十傾曜也舉了手,聽夜舉着一直沒放下,放下又舉起手的衡霧尋看向付逍:“行不行的。由不得我啊……”
付逍見狀也默默舉起了手。
涼落祈觀摩着十六和小十一的家門口,擡頭望了望門前那白色的走馬燈。
十六家的走馬燈比進村時看到的幾家門前的還要破舊,紙燈不禁風吹雨打,遇水即壞,是以總會換新。
臨魚本近湖,常常降雨,故他們所用的都是防水更好的燈籠。門口挂着的燈籠像庇護神,一旦用上,不破不換。
這走馬燈的細竹兩邊都已開裂,燈下的白穗子秃得長短不一。燈罩紙糊的圖案模糊不清,有的還已裂了口。
這怎麼看都像是年份已久的東西,早該換掉了才對。
兩人在院内走了兩圈,被小十一帶着熟悉房間後,涼落祈同十傾曜悶頭坐了會兒,打算出門走走,全當散步。
屋外的水道中花開正盛,涼落祈蹲下看了許久,望着水中倒影,視線伸向遠方,彙集在那成群樣的白粉花上。
“茶梅花季不到一月,看來是綻放得遲些,我們才得以見到。”涼落祈蓦地在花上察覺到了靈力,嘴角笑意淡淡,“看來聽夜戰神對此地很上心。”
對面的衡霧尋剛剛推開大門,隔着路看到兩個身影後舉起了栖衡左右随手搖的賊歡:“看這兒看這兒!涼兄十兄!”
付逍見成功引起十傾曜道注意也揮了揮自己的大劍,差點吓壞了旁邊的婦人。
涼落祈轉頭看着衡霧尋的折扇敲到了付逍的頭上,笑了一笑。
“你們屋裡怎麼樣?”涼落祈沒想到先問話的居然是紅蓮,忙走進屋,隻見她從牆邊探出頭來,雙手撐着臉瞧了瞧十九家的院子,“哇,裡面也很幹淨。”
“挺好。”聞玉探頭說着一個躍起盤坐在牆頭上,紅蓮見狀喊到:“喂,拉我一把啦——”
“啊!”衡霧尋見涼落祈棄他而去,張着嘴,眼裡滿是委屈,“我的隔壁——!”
十六和十九家挨得很近,隻有一牆之隔,牆體很矮,還不到紅蓮的肩膀。
紅蓮見聞玉看穿她的故意為之,便一個手向牆上一撐,身體騰空一躍,翻到了對面十六家,單腳跳地雙手展開維持平衡:“嘿咻~”
接着她從十六家門口探頭看向衡霧尋,在他的注視下小步挪到了涼落祈和十傾曜之間,一手抓住一邊的胳膊環住,對着衡霧尋一臉得意的模樣。
衡霧尋闆下臉:“你幼不幼稚!”
于是他邁着大步,出了二十四家,穿過大路,進到十六家,站到三人面前:“我也來了!”
涼落祈撓了撓臉頰幹笑兩聲:“要不要一起去走走?”
十傾曜在其旁看着熱鬧并不插手,付逍扶額,看着大步流星走過去的人腹诽兩個幼稚鬼。
紅蓮沒再逗他,松開了兩人走到了隔斷兩屋的牆邊喊道:“同袍相邀,要不要一起出來逛逛?”
牆頭上和對面還有兩位同僚,她定要讓他們一起聽到的。
溫和的好聲傳入耳後,接着便是聽夜:“要看書,謝邀,容拒。”
“好~好~”紅蓮看着對面從窗内探出頭的聽夜點點頭,聞玉在牆上喚她:“紅蓮,二十四阿婆說茶快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