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混卦,衆神中,除了曾經的鳳凰大人和金凰大人,哪兒還有第三人,還是活着的。
那可是混挂啊,誰閑得沒事兒做将幾個絕活混一起算啊!一旦用不好那可是大兇!
涼落祈就不同了,這個狠人,随手抄了幾顆石子,随手運靈,就這麼飄飄然地蔔出來了想蔔的。
噢。紅蓮反應過來了。
活着的第三人,這不近在眼前。
紅蓮歎了口氣,又換上了崇拜的目光盯向涼落祈:“同袍,教教吾!”
沒等到涼落祈回答十傾曜輕飄飄地開了口:“混卦忌大紅大豔,其次諱半途而廢。資質不夠,入卦一旦犯了忌諱輕廢修為,重……”
紅蓮打斷他:“你唬吾做什麼?”
涼落祈十分認真地舉起手:“小十說得确實是實話。”
紅蓮明顯地不服,憤憤指向十傾曜道:“你學沒學?你會不會?你廢沒廢?”
十傾曜眼中含了些許笑意,聽到紅蓮質問笑意更深了些,但那不是對紅蓮,而是對涼落祈。他将重新點燃的手爐遞給了涼落祈,看着他伸出雙手接過,想起了一些曾經的往事。
那個時候他隻是看了一眼那渾身仙氣之人起卦,憑過目不忘的本領便将動作和決記在心裡。
回去自學了好久才學會點皮毛就要對那人去施展一番,那個時候他學的火占,最後不小心燒着了案幾上的書卷。
那人不氣也不惱,平靜地捏了個水訣将火澆滅後側身對他道:“混卦忌大紅大豔,其次諱半途而廢。資質不夠,入卦一旦犯了忌諱輕廢修為,重丢性命。你雖沒觸忌諱,但資質奇佳,怎麼非學混卦不可?”
略顯稚嫩的臉龐擡起對上了那雙極好看的眼睛和絕世的面龐,他向來不會對他說假話,故誠實地開了口:“阿祈會的我也要會。”
那人在傾聽間窗外飄進幾片白色花瓣,瞳中那花瓣正有一片落到面前人的頭上。
聞言他無奈地笑了笑,擡擡手将那花瓣拂去,略微有些不解的臉上透着對他的無計可施:“不必過于追求我。我也是……我也有不足之處啊。”
回憶至此結束,十傾曜垂着的眸子不自覺地看向涼落祈,這個動作已然成了習慣。
這會兒看紅蓮氣鼓鼓的模樣,十傾曜沉思了片刻無所謂道:“你若不服,現在也可以教你。”他看了她衣裙一眼:“首先,忌大紅…”
還沒說完紅蓮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不學了。謝謝。”
笑話,她本相紅蓮,紅色是她最喜歡的顔色,單是紅色衣裙她就有一櫥櫃,怎麼可能憑對混卦的一時興起放棄自己永久的快樂。
涼落祈慢慢呼出一口氣。
紅蓮放棄學卦是最好的,不是不能教,但眼下要做的不是找回她的傘,然後去妖族查上官翩下落嗎?
“紅蓮姑娘,你的傘是什麼模樣?”
“嗯——很普通,白骨架,象牙柄,白紙傘面……噢,傘面上有黑色裂紋樣的枝杈……”紅蓮馬上說了出來,涼落祈點點頭:“明白了。”
“你不問問吾的傘是哪兒來的?”
涼落祈被這無厘頭的話問得一愣,不想駁了她的興緻便問了出來,紅蓮狡黠一笑:“從聞玉手裡搶來的。”
語氣頗有幾分驕傲。
涼落祈聞言輕笑:“看來兩位關系很好。”旋即他看向十傾曜,十傾曜點點頭示意随時都可以出發,涼落祈又看向紅蓮:“路途遙遠,還需請紅蓮姑娘等候幾日。”
紅蓮一聽涼落祈這番話裹着白裘跑到她面前:“你們不打算帶吾一起?”
涼落祈微怔:“?”
十傾曜托住涼落祈伸來的手道:“什麼時候說要帶你了?”
紅蓮打了個響指,一串火苗從她指尖燃起:“帶吧帶吧~吾可以用業火為兩位取暖!”
見涼落祈有所動搖,紅蓮賣可憐:“同袍!同袍你真的要讓吾自己留這兒孤零零地守着泉眼嘛?”
涼落祈一聽,誇贊般地伸出了拇指。
十傾曜克制笑意已經有了大半路程,兩人縮地成寸速度已經很快,但近在耳邊的笑聲縱使涼落祈臉皮再厚此刻也受不了了,轉過頭有些幽怨地盯着他:“小十。”
“失禮了。”十傾曜笑意愈深,他擡手拂去了由于逆風而跑到他臉上的幾縷碎發,涼落祈對他親近的舉動已經在過去半年中習以為常,但還是沒忍住小小的悸動了一瞬:“……無事。”
說完後兩人都沉默下來,十傾曜也不笑了,就靜靜地看着他。
感覺到了涼落祈的不自在,他移開了目光開口:“我是真沒想到阿祈直接就将紅蓮留在那裡了。”
涼落祈一聽低頭歎了口氣,完全是“我是出于下下策”的表情。氣氛又輕松了起來,回想起剛剛的場面他頗為無奈地撓了撓臉頰。
紅蓮在看到涼落祈的反應後正要高高興興地擦出更多的火焰,下一刻見火苗一歪,再擡頭兩人已經踩上了縮地成寸。
紅蓮和她的火苗們愣在原地:“?”
“紅蓮姑娘!”涼落祈伸出一隻手給她擺了擺,“你說得對!泉眼就麻煩你看着啦。”
紅蓮原地氣得全身都在抖:“涼落祈!你騙吾!吾要向聞玉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