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崖抿抿唇:“無意冒犯,屬下原先以為八位門主各自為政,對自己的分部理應都如數家珍,治理得井井有條。不想今日所見,實際大都對于自己分部分内之事模糊不清,着實堪憂,最好……能有相應手段進行約束。”
廳室裡其他人的臉色都不算好看。
張俊人卻不以為意,哈哈一笑:“喲,你這是替本座多想了一步。不錯,不錯。”
這兩個不錯倒讓氣氛略微松動了些,有人趁機偷偷換口氣。沒曾想張俊人又轉過身來,眼鋒掃過一直在裝死的南光使和北澤使。
“你們二位呢?對此有何高見?”
北澤使連忙放下茶杯:“那個……過去邪主并不很叫我等幹預八部事務,不過屬下的确贊成雲門主的意見,這八部如今看來确實都是有些憊懶了。”
各打二十大闆,等于沒打大闆。
張俊人不語,又看向南光使。
南光使一副老好人的和氣态度:“屬下與北澤使也想到一處去了。哎,這些個不争氣的東西,真是欠收拾!還好教主心細如發,全将他們問住了。”
張俊人并不領情:“他們還算幹點實事的,倒是你倆,全教中現在除了我便是你二位地位最高,這半年來在何事上有何建樹?”
兩人傻眼,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有用的。
張俊人幹脆打斷:“行了,沒有就不必說了。今日諸位表現,在場所有人都做了見證,到底如何各自心裡想必都清楚。本座也懶得費口舌。”
“但是本座若任由你們這般胡鬧下去,雙極教離死也就不遠了。”
他停下話頭,傾身在宿靈耳邊低語幾句。
宿靈默默出去,不過片刻,手捧筆墨紙硯,身後帶着林樾進來。
待林樾在一旁小幾上鋪好紙筆,提起蘸飽墨水的毛筆,朝他點頭,張俊人才繼續道:“目前西冥與東幽二位使者還空缺,憑你們現在的業務水平,說實話,本座也不太相信你們能推舉出什麼靠譜的人。”
雲崖遲疑道:“教主,我教中不論職位大小,向來都是以比試來定的。”
“人各有所長,修為高,不代表會練兵,也不代表懂經營。”張俊人無語道,“過去那種簡單粗暴的管理形式已經不适應現在雙極教的發展階段了,要是休部門主連賬本都看不明白,或者生部門主連農時都分不清楚,未免贻笑大方。”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各位若還想好好呆在目前的位子上,本座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去思考你的年度計劃,整個計劃書結構如下,第一部分,過去半年到一年的工作總結,業績與經驗都要提,有數據上數據,沒數據舉例說明;第二部分,接下來的工作目标和發展方向;第三部分,基于目标的切實可行的計劃舉措,這部分最重要,一定想好怎麼寫!”
“本座不想看到假大空,掉書卷,說些似是而非,正确但沒用的廢話。你們可以各分部内部自行商議怎麼寫,但不允許跨部門參考,若教本座發現有抄襲或類似的情況……我會大發慈悲,叫你自己選死法的。”
“哦對了,也别想着把這事兒推給下屬去幹,到時候咱們一對一去聊思路和數據,是不是你親自做的,本座一眼便能看出來。”
休部門主這時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看着張俊人,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張俊人正好口幹舌燥,趁機喝一口茶,示意他說。
“屬下隻有一個小小的問題,若是每個門主所定的目标都不相同,甚至有些相悖,該如何是好?”
“好問題,這點你到提醒了本座,差點忘了說了。”張俊人笑逐顔開,“接下來,咱們雙極教最主要的發展目标是,三年内一統魔界。”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衆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面面相觑。
壓力最大的莫過于搞拉新的開部門主:“這個這個……會不會太誇張了些?我們現在連這點人都養不起,再進來那麼多人……”
“我說你們,當真是鼠目寸光。”張俊人隻恨這幫子不争氣的下屬,“在諸位看來,現在咱們教中什麼才是最大的資源呢?”
“這……”
張俊人忽然轉頭點名:“宿靈,你說說看。”
宿靈着實吓了一跳,但面上仍然強自鎮定,努力思索後才道:“教主方才,句句不離人,應當是人。”
“是人才!”
張俊人滿意地對他點點頭,接過話茬:“各位,咱們教中人力有限,本座需要你們拿計劃說服我,誰的計劃越有發展潛力和可行性,本座自然在後續會把更多的人力傾斜到誰身上。”
“當然,方才休部的卻山所言,也需加注意。所以,”他拿手一指兩位又進入喝茶看戲模式的使者,笑道,“這個總體目标的一緻性,我需要你們二位幫助把控。”
“南光使,開部、休部、生部、景部。”
“北澤使,傷部、杜部、死部、驚部。”
“你們二位各負責四個分部的把控,在整體計劃完畢之前,二位勞煩以本座所提的大目标為前提,私底下一起先對好,不要鬧出一些自相矛盾的笑話。”
張俊人欣賞了一會兒兩人逐漸崩潰的表情,不動聲色地轉移到其他人身上。
“我給諸位留半個月時間來準備,這個月裡,先前事務暫時一切照舊。等下月初一看完計劃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