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光天化日,這是幹啥的這是。話說就不能來個妹子嗎?妹子親切面善,去打探個消息多方便。
此刻哪怕泰山崩于前也得面不改色,他淡定起身,裝作習以為常地一一看過去,向每一位點頭緻意。
腦海中則開始瘋狂運作,都怪他看得不仔細,這特麼原書裡都是誰和誰啊?
那個……姑且先叫東幽F4吧。
從左到右,玉面書生、套馬漢子、面癱哥,唔,最右邊那個看着最平平無奇,沒什麼特點……哦,還挺愛笑的,就開朗哥吧。
“接風就接風,穿成這樣做什麼,多有傷風化。”最後他咕哝了一聲。
打頭的那個玉面書生,身上肌肉起伏最不明顯。他朝張俊人作了一揖:“不是東幽使先前叫我們勤加煅體,說等這次回來要檢查的嗎?臨走前還給我們每個人發了不少增肌丸來着。”
讀作增肌丸,寫作蛋白粉是吧?
這公玉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真有點……不好說。張俊人幹笑着打哈哈:“煅體好,魔域裡天寒地燥,又陰冷如斯,煅體強身,不容易得病。”
套馬漢子聞言挺身而出,抖了抖自己的胸肌:“這不,俺們練了這好些時日,誰都不服氣誰,正好東幽使你來評評理。俺這胸口着實硬朗,尋常刀槍難以刺入,東幽使,你看是否能八個頭籌?”
說着便叫嚣着讓衆人來捏他胸肌。旁邊的人自是不服,冷哼者有之,鄙夷者有之,陰陽怪氣者亦有之。
眼看他們自顧自吵着亂成一鍋粥,張俊人從旁一把拽住打算再度溜走的宿靈,悄聲道:“就這幾位……健将我可以信任?”
宿靈猶豫一下,從懷中掏出本小冊子,遞給張俊人:“請看這個。”
張俊人哎呦了一聲,沒有接,反而拿修長食指揉捏太陽穴:“不行不行,我現在頭暈眼花,你直接跟我說罷。”
“這是教中追随與您的教衆名單,其中畫圈的幾位都在這兒了,是我認為辦事最牢靠的。咱們在教中實力雖然不如西冥那邊大,但也算是有人可用。”宿靈抿了抿唇,捏着花名冊的指節微微用力,“若這些都不頂用,屬下自己去也無妨,都是分内之事,屬下不嫌累,也不至于非要從我族中再找……”
張俊人一眼瞄到最前面的名字,随口念出了聲:“林樾?”
突然間死一般的寂靜,套馬漢子拿胳膊肘一個猛子戳到玉面書生身上,後者踉跄而出,大驚失色:“東幽使,屬下知……不知……錯在何處?”
“……桑陰?長雲?亦奇?”張俊人一口氣念完人名,仔細觀察衆人反應。
套馬漢子,面癱哥,開朗哥不笑了,臉上各有各的精彩。
他這才輕咳一聲:“先點個名熱熱身。”
說完也不理四人的精彩表情,面目嚴肅地背過手去,來回踱步一陣醞釀氣氛。
等F4說話聲漸小,忽然轉過頭道:“各位,鑒于你們與我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多了的客氣話我就不說了。眼下裡,咱們到了決定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我隻有一句話想問問諸位——勤學苦練修魔數十載,想活下去嗎?”
套馬漢子桑陰摸了摸後腦勺,眼睛瞪得老大:“東幽使這話說的,誰沒事還不想活啊?”
“不,有的,肯定有這樣的人,活着挺好,死了也行。”張俊人說到這裡,底下開朗哥噗嗤一聲笑出來,所有人都忍俊不禁,但他既沒生氣也沒跟着笑,依舊十分認真地看過每個人的雙眼。
“想,我想活下去。”一個極輕的聲音沖破輕松氛圍,回應了他的。是宿靈。
張俊人扭頭,正好看到一旁的苗疆少年朝自己輕輕點了點頭,心中頓時仿佛被一股暖流撫過。
“我也想。”
“我也是。”
大家紛紛應和。
張俊人颔首:“很好,求生欲更強的人才有勇氣抗争到最後。第二問是,勤學苦練修魔數十載,各位僅僅是想活下去嗎?”
這一問不過與第一問相比,多了三個字,卻一下讓現場鴉雀無聲。
“諸位身為魔修,沒少被人誤解和欺負罷?”
“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不好受吧?”
“甘心嗎?”
“想過讓自己不隻是活着,而是活得好,活得出人頭地,活得揚眉吐氣光明正大嗎?”
這回,除了面癱哥長雲外,其他人都堅定答道:“想!”
張俊人看向長雲:“看來你沒什麼野心?”
這青年皮膚黝黑,長了張線條硬朗、又十分剛毅的臉,一雙三白吊梢眼,更顯冷漠無情。如墨長發束成高馬尾,左耳上的白玉耳釘閃閃發亮。他們組小鄭如果在這,肯定會尖叫一句“好一個黑皮運體育生的苗子”。
聽見這話,他難得動了動嘴角,别開眼:“我志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