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竟難分伯仲。
變局在一息之間。
屠神絲好似天羅地網,自四面八方罩住星晖仙君的寶劍,又像一條長蛇般将它當做獵物一圈圈纏住。隻捆得那柄寶劍在空中動彈不得,搖搖欲墜。
說時遲那時快,星晖仙君口中念念有詞,食指中指并在一起,一指那把被覆如蠶蛹的寶劍:“着!”
頓時寶劍嗡鳴聲如深山古鐘,悠悠不止,周身精光暴漲,耀得人完全無法直視。
張俊人擡手護眼,再看去那劍已縮成小小一束光,自屠神絲中沖出,落回星晖仙君手中。再看那些銀絲,松松垮垮失了方向,正急惶惶往邪主身上折返。
iphone這時好死不死發出急促的警報聲,Siri跳出來:“你的boss鬼風邪主,會在接下來1分鐘内受到生命威脅,事關個人安危,請做好準備,慎重反應。”
仿佛為了映襯那句話,接下來星晖仙君沒有猶豫,親手提劍,朝鬼風邪主劈下一道金光。
張俊人一下子汗毛倒豎,心念輾轉間,身體沖了出去。
此劍招古樸端正,氣勢浩蕩。眼看那劍氣所凝的金光就要劈到身上,邪主瞳孔驟縮,卻猶自不肯躲閃,仍在有條不紊地收銀絲。
無人在意的角落裡,張俊人幹了三件事。
第一,揪下數枚葉片朝星晖仙君打出。
第二,飄忽鬼影配合走壁無痕,從樹上沖至屋頂,又俯沖下來,一把抱住鬼風邪主的老腰,使出吃奶的勁把他帶下來。
第三,确保跟邪主一起滾落到地上時,自己是底下墊背的那個。
原本設想得很好,并且也許是人品值最近有所增加的緣故,他手腳也算麻溜,前兩件都還完成得比較順暢。就是到第三件,巨大的沖擊力差點讓他差點摔成肉餅,一口老血沒繃住,哇地一聲全吐到邪主身上。
……
張俊人哪有空理會,跟屁股着火了似的蹦起來,趕緊拉邪主:“屬下……辦事不力,叫邪主……受驚了!”
邪主颀長的身影晃了一晃,推開他的手。隻見他面色煞白,緩緩伸出右手,屠神絲終于盡數歸位,被他塞進袖中。
星晖仙君正好躲開張俊人的幾個小暗器,面色不善,這時也落到地上,又要朝這邊襲來。
鬼風邪主忽然道:“星晖仙君。”
星晖仙君聞言,二話不說将寶劍收回:“你說。”
如此近的距離,張俊人看到這位身形俊逸、氣宇非凡的當世第一人,右臉從眼窩至下颌處紫紅一片。對比他原本的星目劍眉,顯得有點猙獰。大約他自己也知如此,與人交談時,會習慣性向左偏頭,便好叫人更關注于他完好的左臉。
“你愛女之命,本座可以暫且留着。但有一人想見你,你必須去見。”
星晖仙君不勝其煩,斥道:“我生平從不受人桎梏,你還要威脅與我?你當真以為,每月我少陽派弟子都會無故失蹤一名,我不知是誰幹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枉費這麼多條性命,其心可誅!”
邪主平靜道:“仙君身為掌門,高高在上,貴派人多勢衆,眼高于頂。本座誠心去拜谒,便是連你一片衣角都摸不到,何談與你說話?無非是一點小手段,讓仙君正視一下本座而已。”
“好狠辣的手段!”星晖仙君咬牙冷笑。
“一句話,見還是不見?你若不見,便是此刻把本座碎屍萬段,你那愛女也不會活着回來。”
“你讓我見誰?”
“你見了便知。”
星晖仙君朝周遭随意一望,淡淡道:“此處沒有我想見之人。”
鬼風邪主雙手背在身後,從張俊人的視角看去,他兩隻寬大袖筒在微微抖動,不免叫人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