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ri……九節狼并不理他,隻掙脫着下來,又問道:“自主模式還是喂養模式?”
“什麼意思?”
“自主模式充電會慢些,我會主動在附近尋覓食物,能充多少比較随機,就看附近食材是否充裕,耗時較長。喂養模式則由你來提供食物,我隻專注于吃。應該一頓飯的功夫就可以充滿。”
張俊人大感驚奇,樂不可支:“你吃什麼?”
“我喜食箭竹的竹筍、嫩枝和竹葉,各種野果、樹葉、苔藓、以及捕食小鳥或鳥卵和其它小動物、昆蟲等,尤其喜食帶有甜味的食物。”
張俊人輕撫它被毛:“我今天太忙,你自己去找吧,等下頓我再找人給你弄好吃的。”
“好的,玄,有事情可召喚我,充電模式下不受距離限制。無事我滿電後再回來找你。”
言罷便閃身鑽入叢林,沒了蹤影。
曆經這一遭,心情沒來由好了些,張俊人開始着手準備修魔。畢竟身在仙俠小說裡,用以傍身的硬功夫不到家,什麼都白瞎。特别是他這種臉長得好看的,還會被罵繡花枕頭。
他首先複盤了一遍自己現存的功法,照他的理解,飄忽鬼影算是輕功身法類,摘花飛葉則是外功。先前剛穿來時掌握信息量不足,更多把天賦點放在提高敏捷性和跑路能力的飄忽鬼影上。現在看來,因為修習系統太科學,也不能很快奏效,策略基本無效。
如今看來,想要長久在此地安身立命,反倒應該着重修煉功法秘籍,也就是一魔指。
他即刻做好規劃,将每日時間分為上下兩半,早上這半精神最足靈台最清明,全部用來修習一魔指。下午均分給飄忽鬼影和摘花飛葉。
打定主意,張俊人就地盤腿坐下,張口喊道:“九節狼?”
果然那稚嫩聲音在他腦海中再度響起:“嗯?”
“七匹狼和你是什麼關系?”
卻聽九節狼在那頭回他:“我要吃飯了。”
張俊人這才眉開眼笑:“一魔指秘籍在哪裡?我現在要開始修習。”
“你閉上眼睛,仔細看,那整本秘籍早印在你識海中。”
還有這等東西?張俊人依言阖目,凝神精心望向眼前通紅一片。
過了片刻,紅色之中漸漸顯出一團金光來,那金光各自聚攏,最終便形成了一些字,并對疑難雜字給到備注釋義,人性化程度可打滿分。
原來公玉玄身處築基中期,已産生神識與識海。這片識海中,便蘊藏着鬼風邪主賜予他的《一魔指》。難怪當初實體書他翻兩頁便罷,原來是有電子版存檔随時可以調取閱讀。
張俊人當下便開始跟着秘籍吐納煉氣。這魔道秘籍雖然與先前公玉玄在青城派修習仙劍基礎功法不同,但畢竟底子需求都一樣。張俊人這幅身體與公玉玄融合後,早已自動自發進入狀态。
一魔指是一門兼具内外功的秘籍。築基篇中有雲,築基是打牢基礎的階段。再這個階段,修士要學會感知及吸收天地間靈氣,通過修煉法門把靈氣轉為真氣,吸入體内滋養真元,進而提升修為。
除此外,要淬煉肉身,通過加強鍛煉,強化肉身力量,進一步加深對真氣的理解和運用。
待真氣在體内循環五個小周天和三個大周天後,張俊人睜開雙眼……無事發生。
又練外功。
築基期一魔指乃空手進招,須指點敵手三十六處大穴,配合以摟、打、騰、踢、彈、掃,變化無窮,虛實莫測。
前文裡說過張俊人剛穿到書中時隻能認得太陽穴,然而此刻再去看外功篇,對着書上畫的人體經絡圖,卻好似慢慢解開了塵封已久的記憶。他料想是經由那次解鎖公玉玄的部分過往後,在潛移默化之間,不斷浮現出更多細節,與他慢慢融為一體。
然而在練習時,張俊人卻發現此等外功兇悍異常,極其耗損精力與真氣。連續練習三五次,不帶緩沖,就會感到筋疲力盡,甚至丹田空空。仿佛再使出一次,便會油盡燈枯而死。
一上午虛晃而過,他整個人仿佛從水裡撈上來的。更不消說下午再練習飄忽鬼影與摘花飛葉,到最後張俊人臉色蒼白如紙,汗涔涔下,險些昏死過去。
最終,張俊人的卷王屬性還是發揮了作用。
這一日結束前,他對修煉的嚴峻形勢做了複盤,得到兩個慘痛教訓和action plan。第一,催動一魔指需要的真氣很多。他需得一處靈氣充沛的洞天福地輔助。第二,他體力嚴重匮乏,肉-體都跟不上,更别提使什麼仙法。
得好好鍛煉。
這點倒還真怨不了别人,他前世是個天天坐辦公室的弱雞,公玉玄本人以前也不過一個丹室弟子,倆人就沒一個能拼的。
傍晚張俊人跟九節狼碰面,又回到房間,便開始埋頭查閱原著,企圖尋找到一些可以幫助修煉的蛛絲馬迹。
宿靈這時敲門進來,端着一小盅熬好的仙草複命。
張俊人正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朝他擺手:“你把這盅仙草喝了。”
宿靈瞠目:“東幽使……叫我喝?”
“放心,不是毒藥。”他将那無根草的功效與宿靈悉數說了,又道,“這玩意兒我雖碰巧得到,但與我着實無用。你服下正好,我跟你說,這等機緣來之不易,你可千萬不要浪費,接下來自當好好修習。”
沒想到那宿靈比他還執拗,垂首道:“這等仙草,豈是屬下區區……”
“别區區了,沒什麼可區區的,我說你喝得你就喝得。那西冥使不是吹自己知曉天地陰陽嗎,我也可以,我還能比他說得更準,你信嗎?”
張俊人自覺收服人心迫在眉睫。這仙草與他不過順水人情,但宿靈後期也算個有力臂膀,萬不能叫他起了反心跳過自己直接追随鬼風邪主而去,否則到時候他公玉玄就是第一個要被幹掉的絆腳石。
卻沒想宿靈笑道:“屬下自是信的,隻是東幽使先前說需要有人精通使毒之道,屬下便要将此道走盡了才行。”
此話說得平靜又自然,但分量極重。張俊人一怔,嘴上卻道:“使毒也要有命使才行,你且聽我的。你未來注定是位極厲害的魔修,功力與鬼風邪主比也不相上下,我是真怕平白耽誤了你修為,我魔界再少一位能人。”
這番話說得他自己也激動起來,不禁擡手扶到少年肩上:“明日派人将丹爐歸置好,你便随我去修行,如今教派中内憂不容小視,我等還需勤奮加勉,為邪主分憂。”
宿靈與他對望,隻覺得公玉玄雙眸湛湛,清亮無比,一時間胸中激蕩,眼中濕潤,竟單膝一軟跪下。他從腰間解下一枚白玉貝殼墜子,以紅繩纏繞,顯出瑩瑩潤光,一看就是被人盤得久了。
宿靈哽咽道:“我于族中被逼走後,流落魔界苟且偷生,餓得狠了,為一口吃食險些被人當小偷誣陷緻死,幸得遇到東幽使。蒙你不棄,與我安身之處,教我立身之法,自是感激不盡。原想着,能餘生追随東幽使,屬下本已心滿意足,如今還得你費心尋仙草與我,屬下真是……”
頓了頓問他:“東幽使可還記得這枚貝殼墜?”
張俊人沒想到他反應如此大,眨了眨眼道:“是我做的?”
“不錯!東幽使巧奪天工,屬下那日瞧着喜歡,不過多看了兩眼,你便賜予屬下。東幽使待屬下如此赤誠,屬下又怎能不拼盡全力,誓死追随?”
公玉玄這愛做手工的小習慣保持得挺好。張俊人厚着臉皮承了情,将他扶起:“既如此,咱們便一道努力罷。”
兩人正執手相看淚眼,宿靈忽記起一件要事:“東幽使,那個……丹爐,一定非得是六一泥做的嗎?青銅,或者純鐵的行不行?”
“有難度嗎?”
宿靈點點頭,難為道:“近來派中銀兩吃緊,便說是邪主吩咐也不頂用,沒錢……就是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