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陛下給範公子下藥不是想害他，隻是想要一個繼承人？

她臉上掠過一絲狼狽之色，垂下眼：“我不能說。”

洛九震驚地望向司理理：“你知道！”

不，不止如此，他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愧意：“你，你也有份參與！為什麼？”

司理理低下了頭。

這是第一個向她伸出援手，卻不求絲毫回報的人，這是一個多麼風光霁月，隻是站在他身邊就會感到溫暖的人。她何嘗不是早已視洛九為友！

是她對不起他。

“你走吧！帶着範公子回慶國，别再來齊國了！”

洛九的确在一瞬間生出了怒意。不管是司理理還是海棠朵朵，他都将她們當做了朋友。國家之别，在他這個異世之人看來根本無所謂。可是顯然，于她們而言不是。他想開口指責，可是轉念一想，司理理在北齊處境同樣尴尬，她又哪裡做得了主呢？

所以話到嘴邊，隻剩了一句：“别傷害範閑。”

立場敵對，身份有别，他沒資格要求更多。

“不管你們想要什麼，沖我來吧！”

司理理看着洛九，怔怔出神，難以抑制地飄遠了思緒。

——若是陛下選了洛九，會怎樣？

——若是他的孩子，該有多麼漂亮？

其實不管是範閑，還是司理理，都是當世容色最為出衆的美人。兩國宮廷之中，美色從來都不是稀缺品。可是洛九的美擁有斷層似的統治力。谪仙之姿，用在他身上并非溢美之詞。或者說沒有任何一個詞形容他會是溢美之詞。

——隻怕，隻怕他的孩子會漂亮得異常！

——這樣的異常，在齊國宮廷中，根本遮掩不住！

“離思？”洛九把手放在司理理眼前晃了晃，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我，我不會害他。”司理理有點慌亂地回應了一句，“你放心。”

——我更不會害你，永遠不會。

“今日一别，恐怕後會無期。願你一切都好，平安喜樂，嗯，兒孫滿堂。”

洛九：？？？

——兒孫滿堂算什麼祝福？

隻是這時，院前的嬷嬷已經發現司理理沒在這個院中，急急趕往前院彙報。洛九來不及多問，拉住司理理飛下了屋檐，落在一個無人的轉角。

“保重！”他最後說了一句，翩然轉身消失不見了。

司理理又立在那裡定定地呆了很久，直到嬷嬷們找來，一左一右扶住了她，才柔柔一笑，由着嬷嬷攙她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