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監控和屍檢同意書,我去弄。”車秉熏淡淡說道,嗓音裡透着嚴肅。
“嗯,分頭行動吧,檢察院那邊我去打招呼,公關那邊知會媒體往大成說的事實方向牽引。志龍你們幾個的個人日程該繼續還是繼續,團體活動是否繼續等今晚的消息。”楊賢石繼續說道。
退出會議後,大成說完就将頭埋在膝蓋裡,再沒有擡起來過。
軒沁星坐在後排,看着大成聳動的背脊,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手,她想安慰點什麼卻又無從安慰,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一向為他人考慮不給别人帶來麻煩的大成,此刻心裡承受的壓力是任何人都無法感同身受的!
大成的口供描述,經過交叉驗證都是事實,在警局做了血液和尿液的酒精測試及初步毒檢,也全都沒有問題,這才機會能夠交了保釋金先離開。
大成并不願意回父母家,他的新房還沒裝修完沒有搬進去,這段日子他都單獨住在之前幾人合住的宿舍裡。回了宿舍,大成徑直回了自己房間和上了門。
保镖們在宿舍大門外守着,李順和軒沁星在客廳沉默站着,仿佛什麼也做不了。她望了望宿舍的環境,權志龍搬出去後她已經許久沒回過宿舍了,其他哥哥們的物品也都搬走後,隻留下大成獨自居住的宿舍顯得空蕩蕩的,感覺冷清極了。
牆上的鐘,已經下午兩點多了,房間裡沉悶的嗚咽聲漸漸停了,從淩晨到現在,大成滴水未進。
軒沁星走到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看,裡面還有些食材。她拿了食材出來走進了廚房,人是鐵飯是鋼,總要吃飯才能喘着氣活下去,也才能有力氣去面對不管多糟糕的未來。她也不想呆站着,總想做點什麼,想讓大成知道大家還在支持着他。
“滋滋。”軒沁星的電話充上電才開機就響了起來,她回到客廳看到是權志龍的來電,就握着電話進了廚房。
“小幺,大成怎麼樣了?”權志龍問道。
“大成歐巴回了宿舍就進了房間沒出來,哭了一陣子,剛剛才停下來,應該……是吓到了。順哥把他的手機暫時收走了,宿舍的網絡也切斷了。”軒沁星的聲音很疲憊,黯啞了下來,透着明顯的氣聲,她今天還沒吃藥,淩晨喊了那一嗓子後聲帶就開始越發不适了。
“公司已經在聯系檢察院和交通部門的人了,調查清楚就會有真相,大成一直是讓我們放心的,這次也不會有什麼事的。”權志龍也聽出了她嗓音明顯的變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不要累倒了,休息下,大成父母過來了嗎?”
“現在門口太多記者了,計劃淩晨再過來。”
“好,你少說點話,我也在公司盯着情況,不要太擔心了,會解決的。Kakao上說吧。”
“嗯~”
軒沁星做好了食物,敲了敲大成的房門卻沒有任何回應。李順接過了她手裡的餐盤,擰開門把手送了進去,軒沁星在門口看着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靈魂的大成,不由也胸口發緊,眼眶紅了起來,急忙轉開了頭回了客廳。
不能掉眼淚,要積極點啊!
李順的電話充上電後,屏幕依舊無時不刻都在閃爍着,所有媒體都在找他,他又不能開飛行模式玩消失,隻能任由手機閃爍着。接近淩晨李順才在兩個保镖的護衛下離開了宿舍,趕回了公司,不管是有罪還是無罪的判定,公司都要準備相應的後續方案了,連夜召開了緊急會議。
軒沁星一個人靠在沙發上呆呆坐着,不時看看大成房間的門,走近聽聽動靜,他已經不哭了,也或許是哭累了,房子裡寂靜的讓人害怕。她輕輕按下扶手,在床上看到了卧着的大成才松了口氣。
軒沁星很累,她已經熬了一個通宵沒合眼,此刻夜幕已經又籠罩了城市,但她依然不敢合眼,她直覺要随時盯着大成的舉動,總擔心自己一不留神他可能就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夜幕越來越深,牆上的鐘表指向了淩晨兩點,已經是六月一日淩晨,國際兒童節,本應該是單純快樂的日子,但他們誰都快樂不起來了。
宿舍樓下的小區門口,聚集了大量長槍短炮的媒體,他們還在熬夜守着,像在不服輸地較勁,渴望能再次拍到些有價值的新聞畫面,軒沁星厭惡地皺起了眉頭,轉身回了客廳。
淩晨四點多接近五點的時候,李順打來了電話,軒沁星立刻接起了起來。
“大成父母過來了,你帶兩個保镖到地下車庫接他們上去吧。車牌号碼我發給你。你也回去休息下,身體要撐住。”
“好。”軒沁星的嗓音情況在持續惡化,她吞了吞口水。看了眼李順發來車牌号信息,帶着兩個保镖坐着電梯直接去到了負一層,在樓道口接上了大成的父母,直接上了樓。
在電梯裡,軒沁星大概浏覽了工作群組裡發出的這次事件公關處理的預案,她回複了一個“收到”便有些煩躁地退了出來,不願意再看,這些預案讓她感受到了窒息般的冷漠——大成仿佛是一件出了事故的商品,公司在考慮對他進行“維修”或“換新”兩種方案,目的都是盡可能降低對公司和Bigbang組合的負面影響。
“兒子啊!”大成的媽媽已經哭腫了眼睛,一進宿舍,就呼喚着走去了大成的房間,顫抖的聲線裡滿是擔憂和心疼。
軒沁星在門口看到大成抱住媽媽後,像個孩子般終于哇哇嚎哭了出來,再也忍不住胸口那陣發緊的難受,眼淚也滾落了下來,她急忙擡手擦了擦眼淚,轉過頭憋着一口氣退回到了客廳獨自走去了陽台,仰頭看着墨色的夜空,大口大口換着氣,天邊漸漸泛起了一絲魚肚白。
“滋滋。”手機又震動了起來。
“志龍歐巴……”軒沁星接起了電話。
“哭了?”
“大成歐巴的爸爸媽媽來了,忍不住想哭。”
“嗯…嗓子是不是又疼了?”權志龍聽着軒沁星明顯氣聲更重的音色和明顯顫抖的聲線,皺起了眉頭,再惡化下去她就又要失聲了。下午通話時聽到她音色他就已經在擔心她聲帶的情況了,淩晨在公司開會從李順那裡知道了大成父母已經在過來路上了,結束會議後他就直接開車到了宿舍附近。
“嗯。”軒沁星從鼻腔裡輕輕嗯了一聲。
“别說話了,聽我說就好。”權志龍溫聲說道。
“嗯。”
“我在樓下。小區後門拐過路口那家烤肉店,旁邊大樓的停車場。知道位置嗎?”
“嗯。”軒沁星的聲線更加顫抖,她沒想到他竟然在樓下等着自己,拿着包就出了門進了電梯。
“賓利,在停車場入口,下樓過來吧。”
軒沁星出了電梯加快了腳步,穿過了後門走到了路口的烤肉店,街道上空無一人,她的步伐越來越快,跑了起來。
權志龍挂了電話不久,就在停車場入口看到一個女孩逆着微弱的晨光向自己跑了過來。軒沁星打開副駕駛的門,快速閃進了座位,因為跑的太着急,胸脯起伏着,車廂裡都是她換氣的聲響。
權志龍仔細看了軒沁星一眼,她眼底布滿了紅血絲,眼角微微垂了下來,他們幾個白天尚且休息過一陣,軒沁星一直跟着大成,隻怕一刻也沒能放松下來過。
他啟動了車子,見她想開口說道,說道:“不要擔心,我在,大成就不會離開組合,他始終會是Bigbang的一員。”
軒沁星眼眶又有些泛紅,他知道大家在擔心什麼,可這一刻她卻很心疼他,作為隊長他承受了許多成員們想象不到的壓力,媒體裡常會出現新聞标題說Bigbang是因為GD才發光,而GD沒了Bigbang依舊會是王者。但他從沒想過單飛,他說這個組合離開了誰都是不完整的,總是竭盡自己的能力和能量守護着每一個成員。
而權志龍見軒沁星眼眶發紅,就讓他想起兩周前她在舞台下那副随時要碎掉的樣子,心也跟着發緊。他頓了頓繼續溫柔說道:“閉上眼睛休息一會,一會兒先去醫院看醫生,聽話,嗯?”
“嗯。”軒沁星也不敢再多說話了,她一整天沒吃藥,在警局過度用嗓喊了那麼一嗓子,加上疲憊和緊張的情緒堆疊,聲帶已經在用疼痛表達抗議了。她靠在椅子上,側着頭撐着沉重的眼皮看着開車的權志龍。
“閉上眼睛,睡吧。”權志龍側頭看了她一眼囑咐道,又摸了摸她的頭,像在哄她。
“嗯。”軒沁星又吱唔着嗯了一聲,這才調平了座椅,閉上了沉重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