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言太師将言玥和蕭選的事告知了言阙。
言阙呆了呆,這件事,怎麼感覺這麼怪異?
阿玥和阿選什麼時候兩人看對眼的?
自己這結義三兄弟,和家人女眷見得不多,和阿瑤還行,和阿玥其實很少見,自己也甚少提及她,也從沒見到阿選和阿羨哪個,對阿玥露出哪怕一絲絲興趣!
仔細抱腦袋想想,确實是沒有。
聽說是渝王自己去跟皇上求的阿玥,心裡逐漸明白過來,他可能,是想通過聯姻讓自己更安全和強大。
前面遭受濟王誣陷,定把他吓壞了,他覺得光有自己和阿羨幫他,還不夠,他想要整個言氏為他背書,做他靠山!怪不得以前從來沒有表露過對阿玥的喜愛,這一下子,就直接求賜婚了。
唉,這叫什麼事!
雖然自己也不甚親近阿玥,但她畢竟是自己親妹子,是言家嫡女,利用她可以,但決不允許有人欺負她!
太師看着吃驚的長子,沒敢把阿玥“非他不嫁,否則絞了頭發做姑子“的事情告知他。反正事已至此,沒必要多生枝節,再說這樁婚事也算不錯,大家種瓜得豆,各自滿意。
但言阙如得知此事,定然不會相信阿玥和蕭選兩人各自心裡生情的鬼話,他一定會去查詢近日兩人間發生了何事?因為這委實太過突然了!
當天他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了蕭選。
“為什麼這麼問?你不覺着這是件好事嗎?還是、你覺着我配不上你家阿玥?”
“……好事是好事……我就是覺得奇怪,為什麼你以前從來沒有露出點分毫喜歡阿玥這種意思?”
看來阿阙并不知近期自己糾纏阿玥一事,蕭選舒了口氣,否則,他不會這麼問,更不會善罷甘休。
阿阙是個極其重情和護短的人,否則他也不會和自己一個不受寵的皇子相交這些年,影響到自己的仕途也并不在意。他有他的純真和堅持,這一點自己身上是沒有的。
幸虧自己早就警告過言玥,兩人“私定終生“一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菊清雖然知道得不多,也得封嘴。
“以前……為什麼糾纏這個?言玥嫁給我不好嗎?”
他的避重就輕,他的反問,讓言阙心裡更不踏實,他煩惱地正式敬告他:
“阿選,我們是兄弟,阿玥以前是你兄弟的妹子,往後将是你的妻子,我不管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對她的情意有幾分,但既然你求娶了她,你就要對她好,不得欺負她,知道嗎?否則我決不會放過你!休怪我不顧兄弟情誼!”
蕭選這時候當然不敢得罪言阙,更何況他說得在理,而自己反而是有些心虛,當下用力捶了一下兄弟的肩,“曉得啦三弟、不、大舅哥!我定會對阿玥好的,你大可放心!”
言阙這才暫時放下疑窦,悻悻地放過他。
此事既已雙方議定,皇上下了旨,内務府就開始着手操辦接下來的“三書、六禮”。
雖然隻是個郡王,國庫也不豐盈,但因着親家是幾朝元老的言家,該給的面子一定不能少,所以一切不繁不簡,定下婚期為來年的三月二十,春暖花開好時候,各方俱都比較滿意。
沒幾天,雍王的婚事也定下來了,正妃人選正是他的表妹,謝家千金謝韶華。
雍王是親王,陳留謝家又是士族大家,極其講究禮數,本來走完“六禮”所需的時間要更長些,可是謝淑妃卯着勁,一定要趕在渝王前面成婚,雍王是兄長,道理上也該如此,所以,就把雍王婚期定在二月十八。
可是,明眼人心裡明白,兩個皇子婚期隻差一個月,無論是皇帝和内務府的重視程度、還是百姓們的輿論熱度,前者肯定強于後者多矣。
渝王沒有資本和能力去理論;言太師因為自己棄了雍王而選了渝王,不敢也不必和謝淑妃對上,婚期之事,隻能裝聾作啞;倒是後宅言夫人,憤憤地發了多次牢騷,因為其在夫人圈中被人暗暗嘲笑了。
言玥倒是完全沒有怨言,因她如今“有情飲水飽“,蕭選會不時給她送個小玩意兒或者送封信,正是”隻願君心似我心,兩廂不負相思意“,天下女子,自己怕是最幸運的那個了吧!
一晃又到八月初四,皇太後生辰。
如果說去年梁國遇了天災,則今年算是遭了人禍,兩個皇子先後入獄,還牽涉到朝廷肱骨大臣。國庫空虛,兩個兒子明年又要成親,皇太後、皇上這回都沒有心思再搞什麼大型慶典了。
皇太後自己掏錢,請了以前有些老關系的達官貴人家眷進宮赴宴。
因着林家老夫人梅如雪,和太後少女時代是手帕交,如今雖然老夫人不在了,但太後還是念舊,發帖邀請林無遺夫人薛氏參加,這已是莫大的榮耀了。
而在晚宴後,太後老人家還單獨留下薛氏叙舊。
“太後真是念舊的人啊!”
“是啊……可、也不對,自林老夫人走後,太後可就沒有召過林家人進宮……這恐怕有蹊跷!”
“什麼情況?”
“且等等看!”
敏感的官宦人家已經在讨論這種反常。
薛氏回府後,急急忙忙趕去前院老爺的書房,而書房裡,林無遺也在焦急地等待。
今兒個太後設宴宴請,夫人又遲遲未歸,茲事透着奇怪。自從母親大人走後,自己的夫人因為沒有品級,就再沒有進過宮。
“出了什麼事?”林無遺劈面問。
薛夫人點頭進門,連規矩也顧不上了,直接拿了他的白雪映梅茶水杯灌了滿滿一杯水下去,這才一邊用手帕試着嘴角,一邊回答:“好事!不敢想象……”
林無遺一直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什麼好事?”
“我們家,要尚公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