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笑着說:“你這話一說,鳳丫頭可了不得了,以後都要抖起來了。”
挨着寶玉坐的湘雲卻不會看臉色,以為賈母其實是不高興林雲,當即就說:“原來林大姐姐長這樣啊,我原以為是個女英雄,沒想到嘴巴更厲害。”
方才說掃興話的是寶钗,賈母雖然不高興,可覺得那是外人,不必管。現在湘雲拆台,賈母就真的不高興了,看了湘雲一眼,說:“說起英雄,讓我想起當年的長公主來,當年敏兒給十二公主做伴讀,也是學了騎射的,說起來,當年也得過長公主的誇贊。如今林丫頭能騎得了汗血寶馬,想來敏兒知道了,也是高興的。”
這話便是妥妥的站林雲了。
湘雲覺得十分難堪,可對着賈母,到底沒敢使小性子。她得賈母喜歡,因此,兩個嬸嬸待她不比家裡的妹妹們差,她也清楚,這裡面很有幾分是做給賈母看的。
旁邊挨着她坐的湘雪,并不常來榮國府,這次賈母點了名,這才來的,她隻裝未聽懂,臉上帶着淺笑,乖乖坐着,也不說話。
王熙鳳悄悄給黛玉遞眼色,黛玉上前來介紹,對林雲說:“這是湘雲妹妹,這是湘雪妹妹。”
林雲并不在意湘雲方才那幾句酸話,大方地說:“我剛才在外頭,聽見笑聲,鳳姐姐說是湘雲妹妹,還說我們沒準能投緣,這一見,果然是。我最喜歡有話直說。”
賈母心裡也為這大氣贊了一回。
湘雲看林雲主動遞了台階,想了想,笑着說:“林大姐姐。”
黛玉又介紹了湘雪。
打過招呼,林雲才說:“回頭我和妹妹給你們下貼子,你們姐妹可要賞臉。”
黛玉:“長公主府上有一個梅園,梅花開的極好,公主說,花兒開了,要是無人賞,就可惜了,讓我和姐姐請姐妹們去看梅花。”
此話一出,三春、寶钗和湘雲姐妹都眼睛發亮。
湘雲最是快人快語:“京裡好些人家都有梅園,老太太府上也有梅林,我之前跟着嬸娘出門做客,見過最好的是南安王府的梅花。當時大家誇贊,南安太妃還說,他們府上的,也就過得去,要說京中最好的梅園,當屬長公主府上。那時我還想,可惜無緣得見。”
黛玉:“光看梅花可不行,公主說了,到時還得做詩,才算不負那一園梅花。”
林雲點頭:“公主讓白姑姑開了她的庫房,挑了不少好東西出來,我和妹妹可是提前給你們漏題了啊。”
探春一下子抓到關鍵:“林大姐姐,除了我們,長公主隻怕還請了别家的姑娘吧。”
黛玉:“我和姐姐也不認識别人,長公主說了是由我們自己招待,除了你們,就隻有昌遠候府的李四姑娘。”
林雲:“所以啊,你們可得好好準備,到時不說拿個狀元,争取榜眼和探花吧,以數量取勝。我是不行了,詩是做不出來的,到時我負責給你們抄錄。”
惜春歎氣:“我是沒指望了。要是公主讓畫畫兒,說不準我還能試試。”
林雲:“四妹妹擅畫,到時露一手呗,公主說了,有特别獎,說不準,就被你奪了呢。”
王熙鳳:“哎呀,我是沒機會去長公主府上看梅花了,四妹妹你要是沒得獎,回頭把畫帶回來,給我看看,我給你一個獎。”
大家都被逗樂了。湘雲甚至笑得歪倒在湘雪的肩膀上,隻有寶玉悶悶不樂,他人雖有幾分癡性,但實際上卻不笨,非但不笨,還很機靈。長公主既然讓黛玉和林雲下貼子請姐妹,必定是不會讓他去的。那是長公主府,他鬧也沒有用。
賈母倒是看見了,隻是這個節骨眼上,且是長公主府上,她也隻好裝作沒看見。正欲岔開話題,不想王夫人和薛姨媽就來了。跟在後頭的,則是李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