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甚至就連鳥蟲之類的聲音都沒有。不僅是人類,所有生物都消失不見了。從學校跑到山那邊實在是有些吃力,所以立香拿了路邊的自行車來騎。那輛車就倒在路邊,也沒有鎖,像是它的主人突然就消失一樣。
在快要抵達上山通道的時候,立香聽到身後傳來的交響樂的聲音,不會吧竟然追來了……五右衛門老師和阿松老師沒事吧?!立香回過頭,除了空蕩蕩的馬路她沒看到任何人,她隻能丢下自行車跑向上山的樓梯。
這座山并不太高,但一些地方很陡峭,通常大人們都會教導孩子不要擅自上山去玩兒。聽說在早期小鎮剛開始發展的時候,壓力太大的人們會上山故意跳下懸崖來結束自己的生命,甚至還有人慕名來到這兒自殺。導緻山門還被封禁了一段時間。這也讓這座山有了一些鬧鬼之類的傳說,本地人更少來了。
立香也從沒來過這兒。可當她踏上石階的時候,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很久以前,嗯,一定是很久以前,她曾經懷着悲痛和絕望的心情來到過這裡。她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當時的抽泣聲。然而那聲音本應不會有任何人聽到。
沒有人關心,沒有人靠近,人們避之不及,隻是把自己丢在這個地方。就和噩夢中的某個可怕的人說的一樣:“你是厄運之子,兇兆之王,靠近你的人都會迎來不幸,你隻會孤身一人。”啊啊……多麼恐怖的言語,多麼絕望的預言,沒有人能幫助自己,沒有人向自己伸出援手,就連曾經對自己許下諾言,乞求自己活下去的那個人也都不見蹤影……
那個人……立香的腦海中閃現了那個人面孔,她意識到那人竟然就是剛剛見到的神父。他所說的不能違背的諾言就是讓自己活下去嗎?可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攻擊自己?
立香的腦子裡很混亂,一些不知道什麼時候的記憶不斷的湧現可僅僅隻是片段全都不能連成一線。這讓她開始頭痛,并且身上的其他傷痛也開始顯現出來。酸痛,胸口的刺痛還有手腕上的灼燒感……這些感覺雖會消失但卻又會在某一時刻同時冒出來,就好像它們從未被治愈一樣。
終于,在身後交響樂的聲音逼近到仿佛就在隔壁一樣的時候,立香終于跌跌撞撞的抵達了山頂。蜿蜒的石梯穿過一個破舊得紅漆幾乎全部剝落的鳥居,後面有一顆非常巨大的參天大樹。和那棵大樹比起來,小小的神社反而并不那麼顯眼。
一個身材像巨石的僧人站在神社前。立香來不及想僧人和神社之間的微妙關系,交響樂突然變得尖銳且近在咫尺!她想要閃避,但可能是由于爬了很長的樓梯身體又很難受的緣故,她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這次要完蛋了啦!還在這麼想着,隻聽duang的一聲!
僧人不知何時出現在立香身邊,并且用結實的一拳将撲過來的西裝男送走了。立香親眼看到那個紅紅的西裝男從樓梯上滾了下去。這讓她愣了一下,然後才轉頭看向了僧人。
僧人幾乎有三個立香那麼高,他用白色的頭巾套着頭,脖子上戴着很大的木頭念珠,龐大的身軀甚至能把鳥居給直接塞住,可這安心的感覺不是蓋的,這下死不了了!立香開口:“你、你是……”
“召喚師……吾乃幻魔,是汝之守護者。”僧人回答着,接着催促着一般指向了他身後大樹,“宿命之牽絆亦是汝之阻礙……你必須擊敗它。去吧,取回汝内心之力量,它必将助你……前往未來。”
“真是的……我就說幻魔這種東西,和妖怪也不一樣吧。”
一個有些不滿的聲音此時響起,立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僧人抓住手腕提了起來并且扔向了神社那邊!是之前的那個神父也追來了嗎?!
“為什麼阻止我……弁慶。”神父發出了質問,“你們難道不應該也清楚嗎!這個地方、以及小姐的處境!如果不讓她現在就醒過來的話——”
“爾等隻為一己私欲,便想左右召喚師的未來。”被稱為弁慶的僧人回答着,并且擺出了戰鬥的姿勢,“此地為虛幻的妄夢,也為爾等的牢籠。是那個非常擅長逃出此等噩夢之地的男人創造的……監獄之塔。這牢獄關押的并非召喚師的靈魂,而是汝等。”
“什麼……”關押的不是小姐而是……我們?等下……我這是什麼裝束?這時候神父、或者說是死神埃裡亞斯才發現自己怎麼換上了生前代行者時期的制服,而且這是哪兒啊?!然而還沒等他再說什麼,弁慶就一拳打了過來——
原來如此!這直拳和小姐的如出一轍!呃啊啊啊啊!!
神父發出慘叫也被從樓梯上打下去了!立香現在隻能按照僧人說的做……他好像和五右衛門老師還有阿松老師是一起的……在這裡取回我的力量……我的力量是什麼呢?
立香在大樹下尋找了起來,這裡隻有一個很小的神社,不知道供奉的是什麼神,就連功德箱都沒有。在神社旁邊,也就是大樹的正下方有一個用石頭做的非常老舊的……扭蛋機。沒錯,是扭蛋機。立香完全沒有頭緒,為什麼扭蛋機會突兀的出現在這種地方……還在想着,耳邊竟然傳出了唱歌的聲音!
“快扭它~快扭它~”
“哎?”
“快扭它~快扭它~~”
怎麼會……是誰在唱歌?!立香驚訝的左右看看,并沒有其他人在……她的手不自覺的伸向了扭蛋機,此時,身後的戰鬥聲幾乎消失了,這裡仿佛隻有她和這個扭蛋機。雖然她并沒有投币,但卻仍然能把扭蛋機扭動,轉了兩圈,從老舊的扭蛋機中掉出了一個金色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