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個不認識的人加入戰場,局面一下子變得混亂,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開始有人勸和進醫生辦公室說。
她一把推開來勸架的衆人,紮頭發的皮筋掉了一半,碎發遮住半邊臉,“撒開我!謝斯年呢!”
人群後的謝斯年輕輕撒開李凡的手,拍了下李耀的肩膀主動走上前去,靠在牆邊端起肩膀一臉不屑地站着,“您找我啊?”他哼笑反問後稱呼道:“媽。”
他聲音不高的一句“媽”被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看熱鬧的人群臉上神色詫異。劉海軍震驚地看了謝斯年一眼,李耀的臉上表情尤其錯愕,默默地站在九爺身邊靠後的位置不再說話。
“少來這套!你早就不認我這個媽了!”她掄圓胳膊猛地一揮手瞪大眼珠子盯着謝斯年,但凡再大聲點說話吐沫星子就會噴在謝斯年身上,她指了指自己又說:“你半年多不給你媽錢的時候怎麼不想着你有我這麼個媽!”
見謝斯年仍舊不為所動,她繼續拿收養關系威脅:“野種就是野種!養不熟的白眼狼!往後韓金樹這就是你兒子了!我看你到時候怎麼畢業!”
“你再胡鄒八咧一句!”屋裡的韓金樹大聲嚷道,“你小兒子是不是上了小學不上初中了?往後是不是不打算指望小年子了?”
半年多她之所以沒有來糾纏謝斯年,是因為她直接找到了韓金樹,先是威脅韓金樹把謝斯年的補貼直接發給她,再是要錢、給她小兒子辦入學……直到今天她又獅子大開口,軟磨硬泡不成當衆撒潑。
“我指望他個現世報?”她指着謝斯年冷哼一聲轉而一臉得意地沖韓金樹說:“韓主任您還不知道您這好學生好兒子幹了什麼事兒吧?我今天幫您清理門戶您還甭謝我!”
說完,她轉而掏出她的按鍵手機噼裡啪啦地按着,打開相冊播放視頻後她将畫面一掃而過展示給在場所有人。
“瞧見了沒有,這就是謝斯年,”她指着畫面裡身穿白大褂的人,從拍攝角度來看像是從樓梯口往電梯間方向的偷拍,清晰度有限的畫面裡正是謝斯年和李凡在樓梯口手拉手、親吻的場面。“真有出息啊謝斯年,你爸爸就養活出你這麼個兔崽子?”
手機裡的視頻非常奪目,有好幾個人恨不得湊前再仔細看看他們是如何親吻的。她在一片嘩然中諷刺完謝斯年轉而指向李凡,“我還告訴你們,你們科的謝斯年掙了錢不管他媽死活,跟這麼個男的搞同性戀!”
還好他三十歲,不是脆弱無助的十八歲。謝斯年猛地一擡手狠狠地打了指向李凡的那隻手一下,冷下臉死死盯着她。
從護士站趕來的高敏猛地嚷嚷一嗓子:“看什麼呢看什麼呢!該幹嘛幹嘛去!”連推帶搡轟走圍觀的護士和醫生,整個走廊裡剩下不斷擁擠而來的患者和家屬,僅留下當事人和劉海軍依舊擋在主任辦公室門口生怕發生什麼其他意外。
高敏站在她面前上下打量一番,“難怪你說我們謝老師是野種——就你這操性的養不出這麼好的兒子,是個野種也比你的種強。”她冷哼一聲沖韓主任喊道:“主任我打電話給保衛科了,馬上就來!”
屋裡的韓金樹片刻間經受了晚年來雙重打擊,他一直護在身邊悉心教養的孩子被人如此對待,并且以性取向的方式授人以柄。他先是沖高敏點了點頭,不想繼續激化矛盾地閉上眼睛沒有繼續說話。
環視一周發現所有人都是她惹不起的,她忘記了她幾乎沒有養過的兒子一直無怨無悔地給予她經濟支持,又将矛頭繼續對準隐忍不發的謝斯年,“死變态,”她沖着地上啐了一口,臉上從撒潑變成了得意,“你小子不是有種嗎?我看你往後在單位還怎麼混下去,你帶着他要飯去吧你!”
惡毒的詛咒劃過耳畔直直地紮在愛人身上,一直沒說話的謝斯年回視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李凡,他撒開李凡的手推給李耀,“看好你哥,”猛地甩開手讓李凡往後一個踉跄,緊接着他開始解白大褂的扣子,“他媽的,你不是總說我是野種嗎?今天我就讓你看看——野種打人他媽的疼不疼!”
見他額上青筋暴起,劉海軍拼盡全力阻攔,他兩條腿紮馬步似的斜着身子擋在謝斯年前頭:“小年子……小年子!不能沖動!”
咬牙切齒脫白大褂的舉動把他吓得瞬間臉色慘白,局面突然混亂劉海軍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總之不能任憑事态發展。此時一直沒說話的韓金樹突然拍案而起,屋裡的桌子發出“嘭”的一聲響,緊接着桌上的杯子與杯蓋互相碰撞發出陣陣脆響,他抄起桌上的瓷杯扔向門口,“啪”的一聲摔爛在她的腳邊。攔着謝斯年的劉海軍突然一怔,韓金樹高大的身影從辦公桌前繞了出來直直地沖向謝斯年養母;
“于海豔,你給臉不要臉已經到了一定份兒上了。”韓金樹嘴角微微顫抖努力壓低聲音對被逼到牆邊的她說,“這孩子十幾歲開始住在我家,他那時候才上小學!你為了再找個男人把他趕出家門!不讓他回家!”
“你真是喪盡天良,”韓金樹一字一句說完又突然猛地一跺腳,“就算他媽養條狗!養了十幾年的一條狗啊!你也狠心說趕走就趕走嗎?”
“我高估你了,你不是心狠,你是豬狗不如。”
“缺了德了,小年子怎麼有你這種伥鬼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