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吳奕樂不能理解。

“因為遇見了我。”他的話語充滿自信。

“不還是跟我沒關系……”吳奕樂有些失落。

“不，他還經常說，因為這一年裡樂哥開始越來越關心他，每個人心裡有他這件事全擺在眼前，看得見、摸得着。”謝斯年繼續解釋。

沒錯，看得見，摸得着。桌上堆放的零食還是吳奕樂上次買的，多到現在還沒有吃完。

禁燃禁放力度很大，但還是會有很多人頂風作案，居民樓周圍總會有炮仗的聲音，第二天出門總能見到街角落盡滿地紅，生活自此起在雪地裡有了起色。

“久哥，久哥——！！”李凡頂着炮仗聲邊喊邊往屋裡走。

“哎，哎，怎麼了——！”屋裡的謝斯年放下手裡的餃子急忙響應。

“你餃子包好了沒有！還差多少！”李凡站在玄關問，“趕緊吧，晚點兒你們還得回去呢，看看能包多少包多少，等吃完得九點多了。”回去太晚又感冒怎麼辦。

“哎哎哎馬上馬上。”謝斯年嘴上答應趕忙加快手裡的動作，“快了快了，就差幾個了。”

做飯這事兒雖然屋子裡隻有一個久哥，但仿佛全世界都是久哥。

“哎久哥可以下餃子了。”

“久哥加涼水。”

“久哥餃子可以出鍋了。”

“久哥要醬油醋還有香油。”

“久哥拿碗筷。”

……

吳奕樂覺得他啊，多餘來，“你叫魂兒呢？”桌前擺碗筷時他吐槽。

李凡擡頭看他一眼，“啊？”他認真地反問：“管着嗎？”

“嘿你……”吳奕樂一時語塞，情急之下口不擇言：“餃子餡兒我帶來的！”吃他的還得怼他，他覺得很冤枉。

幼稚鬼，李凡不理他，拿起筷子蘸了一口調好的醬油醋，抿嘴裡覺得鹹淡正好滿意地點頭，若無其事說：“面我家的，你把餡兒扣走，我就和着下頓吃片兒湯。”

“？”吳奕樂覺得謝斯年就是哄他呢，李凡隻要拿出對謝斯年一半的态度哄哄他樂哥，他樂哥肯定争取做得比謝斯年還好——當然看病這事兒他沒辦法，術業有專攻。

謝斯年端着盛好的餃子，冒着熱氣仿佛騰雲駕霧一樣小跑進屋：“吃餃子了吃餃子了，小心别燙着。”

“不吃，你讓樂哥把餃子餡兒扣走。”李凡盯着熱騰騰的餃子認真臉半開玩笑說。

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樂哥不能忍了。趁謝斯年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先發制人，夾起一個餃子小心翼翼扔進李凡碗裡，盡可能不把碗裡的料迸出來，“快吃，不吃你久哥要生氣了。”告狀、狐假虎威是吳奕樂學得最好的本事。

謝斯年一時不理解，哥倆又怎麼了？但高智商他久哥不會被這個問題困擾多久，一定是他樂哥又被他拿捏了。趕緊坐下吃才是正事兒。

“馬上2010年了，樂樂有什麼願望嗎？”吳奕樂問。

端着餃子碗的李凡看了他一眼，看了謝斯年一眼。

小動作被察覺，吳奕樂催促：“不是你看你久哥幹什麼啊？我問你呢。”友情這東西真讓人吃醋。

“願望？希望我久哥計劃順利。”他脫口而出道，從出國到以後的生活都順順利利的。

白高興，他以為會和他有點關系的。“那，沒點兒别的嗎？”吳奕樂試探地問，他越來越覺得謝斯年是安慰他的。不對，他初衷是想問問李凡有什麼新的願望，看看他能不能幫忙實現……

李凡認真道：“如果我的願望能實現，祝你新年給我找一你自個兒滿意的嫂子。”猶豫後又揮揮捏住筷子的手，“算了算了我這種好事趕不上壞事落不下的人不能輕易許願……”

“說什麼呢你！”二人默契地異口同聲。

李凡瞬間變成說錯話被兩個大人兇了一頓的小朋友，弱小可憐又無助，環視二人的眼神還無辜；或許二人對樂樂持有的感情各有不同，但某一瞬間相同的願望一定是共同指向他的。

李凡被訓得一愣，然後又自顧自笑起來，默默低下眉眼繼續吃飯。

“我跟你差不多，”謝斯年的語氣和碗筷碰撞的聲音一樣輕快，“希望樂樂化療順利。”

又是一個沉重的話題，但吳奕樂不打算任由它轉複困重。

“我和你久哥相信你，樂樂。”吳奕樂搓着剛才包餃子笨到要抽筋的手，胳膊肘拄着胳膊反複揉搓的雙手遮住半張臉，他僅給了李凡一個平靜的眼神。

新年的一切會好起來——在二十一世紀第二個十年剛要開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