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是側躺的,看到的是窗邊靠牆抱臂冷臉的洛夢熹、和坐在沙發椅裡手肘撐腿雙手捧臉開着花發呆的蘇安辰。啊對了,我在醫院,為什麼來的記不清,前面好像在做夢,醒過來夢裡的事就飛快地忘...腦子怎麼了...柳竹忞感覺房間裡亮的刺眼,擡手背擋眼睛要翻身,背部壓到床上冷不防啞着嗓子痛呼出聲:“卧c...”
蘇安辰還是尊雕塑,隻有眼珠動起來轉向病床,洛夢熹收起闆着的冷臉,朝柳竹忞過去,放輕力道把他扶回側躺,順手按呼叫鈴。
“洛先生...”柳竹忞啞着聲拜托,“麻煩給我換一邊...”這半邊躺夠了,身上僵,好想翻身。
洛夢熹隻是開一瓶水插吸管給他喝:“你另一側肩膀有紮傷,隻能這樣。”
哈?柳竹忞吸幾口水,嗓子舒服些,想扭頭看自己後肩,頭擡起嘗試發力又掉回枕上。暈。這都叫什麼事。
“輕微腦震蕩,你現在清醒,問題不大,但之前的事情還記得嗎?”洛夢熹有點急,“那個點爆炸前周邊有覺得不對勁嗎。”
柳竹忞用力想,事情倒找不出什麼,隻覺越發頭暈,無力放棄:“想不到,爆炸後記不清,爆炸前在專心等信号。”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聽現場指令上,擔心爆炸的煙塵熱量灼眼,這場戲自己隐形眼鏡都沒戴。
醫生進來做檢查,确定傷口和人都沒大礙,剩下的是休息以及按時換藥。病房裡重新隻剩三人,蘇安辰立刻從嚴肅冷峻的Alpha變回繼續捧臉開花的憨憨,呆滞盯着病房門不說不動。
柳竹忞看不下去:“蘇安辰,你怎麼了。”
開花的憨憨仍隻有眼珠在轉,看看柳竹忞,又看看洛夢熹,目光發直呆滞出聲:“在你弟弟到這之前想明白,你為什麼會出事。”
柳竹忞反應片刻這句話,再去研究洛先生又隐隐闆起來的臉,揚聲開口:“因為上次你倒黴過了,這回正好該輪到我。”
蘇安辰把眼珠轉向他:“…啊?”
“你想,我們兩個隻要扯到一塊,不管原因是什麼,總會有個人倒黴,覺不覺得?”
蘇安辰一臉癡呆,腦中順這話轉了會兒,狐疑看他:“這事是這麼想的嗎?”
“對,上次我工作跟你在一個城市,順帶彎去片場看你拍戲,後來你在高空斷了根威亞。”
“…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柳竹忞就順着回:“對啊,那這次跟你有什麼關系?”
蘇安辰看他幾秒,重重搓臉歎氣:“你這人…”
柳竹忞又去問洛夢熹:“洛先生呢,在生什麼氣?”
蘇安辰捂臉替他答:“氣我片場把一個腦震蕩患者翻來翻去。”
柳竹忞又努力回憶一把,放棄:“我什麼都想不起來。算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們來談下一個問題,”他微笑起來,“你剛說誰到這之前?”
蘇安辰手從臉上移下來,托腮,撐在椅子扶手上:“你弟弟。”
“…誰讓你聯系他的?”
“那你爸媽叫什麼名字?”
“更不需要聯系他們。”
“我倒得認識啊,你媽貴姓?”
“誰讓你自作主張告訴我家裡人了?”
“哦你果然跟他們關系不好?”
“你哪來我弟弟的電話?”
“我說怎麼你跟你弟長得不像,你爸媽哪個姓柳?”
“等等...”柳竹忞舉手喘了兩口,“暫停下,頭暈了...”
蘇安辰亮晶晶去望洛夢熹:“夢夢,我赢了!”
洛夢熹眼不見為淨,閉眼抱臂,手指不耐地敲手臂。蘇安辰無聊的一撇嘴,對回柳竹忞:“算了你暈着、我先來。你手機沒換過,以前告訴過我解鎖密碼,我隻認識你弟弟,不聯系他聯系誰?”這人什麼死腦筋,手機連指紋解鎖都不用。
居然能記這麼久。柳竹忞無語中帶着佩服,有來有往回答他:“沒有關系不好,報喜不報憂,到哪都是這個道理...别這麼看我啊,好我告訴你,媽媽姓沈爸爸姓柳,我有父有母不是編的。”他說着歎氣,“你們怎麼老當我不能自理,我多大,我弟弟多大,我有什麼事還得倒過來告訴他?”
洛夢熹閉起眼睛平淡地插進一句:“關愛Omega是全社會的責任。”
“...”
蘇安辰補充:“而且是你自己不停叫你弟弟名字,通訊錄裡全搜了,帶mián這音的隻有他。”
“...我、什麼?”
“我隻看了你手機通訊錄啊,沒亂翻别的,也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