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柳竹忞聲音平靜。

“可、那是兩個Alpha...”Alpha的信息素對熱潮期的Omega能産生什麼影響，這是最基礎的常識，何況柳楓眠是醫學院的學生。

“什麼時代了，你們呐，别還自信高人一等。”柳竹忞還在回頭看，淡定吸巧克力奶茶，“Omega隻要有Alpha信息素就會失去理智随便往陌生人懷裡撲？就會走不動路？現在文學作品都不興這麼寫了。”

“好，我錯了，你想好了說，真沒事嗎？”柳楓眠掃一眼對面人緊緊捧住奶茶杯的雙手，再掃一眼他紅透的耳尖，和他欲蓋彌彰堅持扭過頭去的模樣。

“...還行，毫無波瀾。”抑制貼、抑制劑、阻隔劑，以防萬一還墊了東西...反正不會在外面失态。“心裡有反應也是要挑對象的，這倆太難聞了。”

“噗...什麼味道？我都沒發現，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概是...燒酒和...洋蔥？從我問你吃的什麼開始，你沒聞到，是不是意面太香了，那倆等級太低，真想不通有什麼好鬥的。”

餐廳内，處理完緊急事态的服務員們逐一向餐廳客人們确認情況，此時到了兩人桌前，詢問有無受到任何影響，是否需要幫助。

柳楓眠看了對面的人，還堅持不肯轉回來，對服務員道：“沒什麼問題，現在餐廳外比較亂，能等到專業人員完成抽氣淨化再離開嗎？”

服務員說着當然可以，不再打擾兩人，補上之前沒能及時提供的溫水。

“好了，脖子快扭斷了。欸，那什麼樣算高級？”

柳竹忞終于轉回臉，活動活動頭頸，繼續被打斷的話題：“唔...高不高級是其次，重要還是喜好吧。但奇葩的就太多了，我遇到過的人裡，有煙草的、姜味的、麝香的...反正都太沖了。還有人不對味的，比方蘇安辰啊，你能想象他麼，居然是墨香，他正經的時候倒是般配這麼雅緻的味道...”

柳楓眠安靜聽着來自Omega角度的評價，此時發表意見：“你說的那些沖的味道，大多是高等級。原來還有O不喜歡高級A的...”

“所以我說，重要的是喜好，你那樣想是偏見。多關注心裡适配的角度，能解釋很多問題。”

“聽君一席話，我期末大作業有方向了。”柳楓眠看外面收拾得差不多了，對面人的狀态也恢複如常，“你可以嗎？”

柳竹忞點頭。别的還好，雖墊了東西還是濕漉漉的，完全無法忽略不适感。他站起身，想走出平時正常的姿态，卻被柳楓眠擋了一下，輕聲說了句：“等等。”

然後走到鄰桌停在兩個姑娘面前，居高臨下吐出兩個字：“删掉。”

兩個姑娘突然被斜上方一片陰影擋了光，雙雙擡頭，剛才旁邊桌的男生正陰冷着神色看着她們。媽呀，原來這人站起來這麼高，長得還挺帥，有顔有型，就是有點吓人啊...

柳楓眠見沒人動，眯了眼，狹長的眼尾透着威脅，聲音又低沉些：“手機，拍的删掉。”

柳竹忞先把口罩戴上，也靠近過去，站在柳楓眠側後悄聲問：“你看到她們拍了？”

“嗯，就剛才。”

他就移步上前，溫和出聲：“兩位，要真拍了什麼，請删掉。”

姑娘沒把好聲好氣的當回事，但這高個子的，體型已經看得出堅實的很，臉又兇，也不知是個保镖還是流氓，把兩人都吓壞了，嘴硬着逞強：“你你、想怎麼樣，别過來啊，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拍了？”另一個也跟着附和：“就是呀，你敢動一動我們就報警！”

柳楓眠像是聽到什麼好玩的笑話，輕蔑哼笑，直接拿手機撥号，手機貼到耳邊時仍陰厲盯着人，移了站位擋住她們出餐廳的去路，聲音發狠：“敬酒不吃。”

柳竹忞無奈地看看已經遠遠在觀察這裡的服務生，對着兩人抱歉道：“這下好了，兩位多留幾分鐘吧，海市出警速度還挺快的，需要律師我有資源介紹...”

“報警，這裡有人...”

“等等等等...！”剛才揚言要報警的女孩聲音慌得都破了，率先拿起手機進相冊删了幹淨，舉起來給他們看。

柳楓眠快速瞥一眼，繼續打電話：“公共場所偷拍...對，是公衆人物...”

柳竹忞朝準備過來的服務生擺擺手，請他們等等。

已經删照片的女孩趕緊搖晃同伴的手臂：“還有你還有你，快啊！”另一個女孩嘴裡哦哦哦地應着，是真怕了，點手機的手都不穩，也把删完的相冊給柳楓眠看。

柳楓眠不動聲色斜睨一眼，不為所動：“對，有簽約的公司，起訴會自行處理，請盡快出警過來取證。”

“我們不是删了嗎？”還舉着手機的姑娘抖着聲音問。

柳竹忞微微彎腰，沖她們眯眼笑了笑：“回收站、在線備份。”

兩人終于又老老實實把所有地方都清了個幹淨。柳楓眠正好講完挂掉電話，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知道，給兩個女生一個正眼。

女孩們雙雙松口氣，其中一個就還有些劫後餘生的得意：“這下好了，警察來了你們就是報假警。”

柳楓眠問旁邊：“怎麼？什麼時候删幹淨的？”

柳竹忞還是溫和地擡手點亮手機屏幕，按下終止鍵：“沒關系，從你走過來第一句我就錄音了。”

倆姑娘臉色又變了。

“我看看。”柳楓眠靠近他一點，擋住的通讓開了缺口，兩個女生互相使眼色，抓起随身物品就往外跑。

柳竹忞輕聲問：“你打的是手機營業廳還是寬帶服務熱線？”

柳楓眠嚴肅地：“我真報警了。”見人睜大一雙眼睛驚吓的樣，繃緊了半天的臉換上笑來：“是營業廳。”

柳竹忞正欲松口氣，已經快要出門的兩個女生叽叽喳喳的聲音又起來，餐廳剛經過信息素事件，本就不是飯點的店已沒了客人，她們不遮不掩的說話聲特别有穿透力，好巧不巧被對聲音敏感的柳竹忞抓進耳朵。“你說他剛講的是真的嗎，蘇安辰的信息素真的是...”

柳竹忞瞬間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