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波瀾起，整個人呼吸紊亂，面臨失控的邊緣。

“不是夢，我回來了。”玉衡側過頭喘息着，往後退了步。

怎麼，這個哥難道也瘋了？

玉衡嗓音有點啞，“你，怎麼了。”

他突然笑了，像确定什麼：“玉衡。”

玉衡眨了眨眼睛，“我今日過來是為了看一下那小珍珠怎麼變成人了。”

以他血為養分出生的小珍珠，四舍五入他算她爹。

蕭凜：“……”

蕭凜說：“你，隻是為了她嗎？”

玉衡低下頭，瞅了他一眼，溫聲道：“當然，也想看看我的山茶花陛下？”

頭頂傳來輕笑。

“跟我回去吧。”蕭凜捉住他的手，臉上不知怎的又如多年前染上熱意來。

玉衡嘴角揚了揚，不知怎的覺得有趣至極，朝他逼近。蕭凜松開手往後退，退無可退時背靠紅牆，一陣沁亮的風拂過眼珠，他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無言的氣氛暧昧。

風吹竹林，竹葉抖動，發出蕭蕭聲。

“你想幹什麼。”

“以下犯上。”

很多年後，蕭凜仍舊難以描述那刻他的心情，從未有過的緊張和期待，心跳聲如同多年前那夜般，快到所有聲音都聽不見了。

時間過得似乎格外慢，被滾燙的氣息包裹着，呼吸都開始發燙，正吻得難舍難分時，玉衡松開他的唇，聲音軟潤帶笑：“殿下，佛門重地，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

蕭凜眼睫低垂，嘴角露出一點點笑意。

厚重烏雲劃開，天邊露出一片碧藍，淡淡的金色光芒灑了下來。

玉衡黑色墨發在日影下泛着淡淡暖意，他仰頭望着天空，雨過天晴，一個弧形的、半透明的彩虹浮現在暗雲中間，他孩子氣地笑：“真美。”

日光照亮了青年的臉，溫潤如玉，蕭凜眼底浮出溫和的笑意，嗯了一聲。

被肯定的玉衡更加興高采烈，他轉過頭跟蕭凜對視：“我們小時候見過許多次，你還記得嗎？”

“嗯。”

蕭凜餘光都未給到天邊的彩虹，玉衡被他看得臉紅，腦袋短路了一下，忘了自己要說的話，結巴地問：“你，在看什麼。”

他彎了彎唇：“你。”

玉衡：“……”

“我有什麼好看的。”

蕭凜笑道：“好看。”

玉衡下一秒像炸毛的貓，他紅着臉，惡狠狠吻住蕭凜的唇瓣，濕潤潤的唇舌交纏，他咬了咬他軟滑的舌尖，“不許看我。”

“羞羞臉！”

水靈靈的小女孩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她梳着雙髻，湘妃色宮裝，嬌俏可愛，笑容帶着天真的稚氣，在陽光下她的紅色發帶被風吹動，如蝴蝶展翅。

她食指點着臉頰，咯咯笑着，重複地道：“父皇羞羞臉！”

蕭凜噌地一下退後幾步，面色凝肅，“嘉甯。”

小女孩一下噤聲。

玉衡打量着她，長得倒是跟他小時候差不多，粉面桃腮的，看來養得還不錯。

她眼珠子轉了轉，叉腰問道：“你是本公主的娘親嗎？”

玉衡幹脆道，“不是，我是你祖宗。”

蕭凜：“……”

他失笑。

她仰着頭，嘟着嘴：“你就是我娘親，你是壞娘親每日讓父皇那麼想你。”她奶兇奶兇瞪着玉衡，“你是壞娘親……嘉甯這麼乖，你不要我和父皇……”

大眼珠子淚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蕭凜一臉心疼地過去安撫她，小團子短手短腳摟着他的脖子，臉都哭紅了，她斷斷續續地道：“娘親……壞娘親”

玉衡：“……”

怎麼他變她娘了？！

玉衡深吸了口氣，戳了戳她的胖臉，認真解釋：“其實，我不是你娘親，是你父皇生的你。”

小團子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哭聲。

玉衡虎軀一震，他手忙腳亂地用袖子給她擦眼淚：“行行行你厲害，我生的我生的，你開心就好。”

蕭嘉甯吸了吸鼻子，哼了一聲。

玉衡：“……”

蕭凜站起身，哄完小的哄大的，擡手将他面上那縷散亂的鬓發别在耳後，見他臉頰鼓着，不覺啞然失笑，擁他入懷中，面上微微發紅。

玉衡蹭了蹭他的臉頰，享受着久别的親昵：“我……”

耳邊卻聽到他低沉地笑。

蕭凜說：“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