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蘇蘇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看着春桃,“你告訴我,玉衡不是我的親哥哥,他肯定是我的表哥,我和他長得又不像怎麼可能是親兄妹!”
拜托,一定要是表兄妹,她在内心祈求,要是表兄妹還可以成婚。
春桃蒙了,她半天才反應過來,疑道:“小姐糊塗了?公子跟您可是一母同胞的親……”
黎蘇蘇聽到一母同胞這個詞的時候,仿佛被雷劈了,又暈了過去。
“小姐!”春桃大驚失色。
又過了一日,早膳時,葉夕霧才姗姗來遲,她小心打量了會兒衆人,才鎖定在玉衡身上,眼眶紅腫。祖母哼了一聲,重重放下杯盞,對她說:“囡囡,别看你兄長。”
她哆嗦地坐在祖母旁邊。
不過隻是被祖母輕輕拍了一下手心,而後滿眼都是心疼,還将自己的披風給了她,寵愛十足。
就連葉夕霧把葉冰裳推進湖中都未責怪,可謂是寵到天上去了,大哥葉澤宇斜眼看着這一幕,不停地往嘴裡塞吃的。
玉衡坐在葉嘯左側,葉嘯慈愛地給他夾了一塊肉:“麟兒,這幾日練武辛苦了,這些都是爹爹讓廚房為你做的,多吃點。”
葉澤宇不屑地看着,也許有了對比才有傷害,葉嘯放下筷子斥責他:“葉澤宇,你看看你二哥一樣戍邊守國,建功立業,也不像你大哥飽讀詩書滿腹經綸,文武雙全,你看看你”他恨鐵不成鋼地道
“你哪點像我。”
葉澤宇嗤笑:“爹,您就是嫌棄我呗。”
“三弟,爹爹不是那個意思。”玉衡想緩解一下這劍拔弩張的場面。祖母卻沖他搖了搖頭,柔聲叫道:“麟兒”
“是,祖母。”
祖母知道葉澤宇一向看不慣他跟葉夕霧,覺得他們占了所有的寵愛。這時,黎蘇蘇卻小聲提議給大姐賠罪,結果受到了他們阻止。
祖母他們實在太寵她了。
才養成了那樣纨绔的性子。
“囡囡,請罪就不必去了,有這份心便好了,若是冰裳傳了病氣就不好了。”祖母道。
門外卻傳來女子輕柔又有些疲倦的聲音,“祖母說得對,若是請罪就看低了我們姐妹的情分了。”
黎蘇蘇趕緊站了起來,有些慌張:“大姐……”
葉冰裳帶着侍女來了,她着了件青色衣裳,病弱西子似的,看着黎蘇蘇:“妹妹請坐。”
她又向祖母颔首請安:“祖母,是我不好,這幾日帶着病氣未能向祖母和父親請安,今日施粥歸來洗沐一番,沒想到卻來得晚了,攪擾了大家吃飯真是該罰。”
祖母并未在意,讓葉冰裳坐在了葉澤宇旁邊,又笑着對着葉夕霧說:“囡囡,看,你大姐都說沒事了。”
玉衡:……
“祖母,我讓重光去庫房領了幾張皮子。”他還沒說完,祖母就皺着眉頭插嘴問道:“冬衣不夠?也是,麟兒每日練功,身體長得快。”
葉嘯也點了點頭,似想起什麼似的,“麟兒,庫房不是有件墨色貂毛麼,爹爹覺得麟兒穿得肯定好看。”
祖母也笑着搭話:“我們麟兒可是全盛都閨中女子都想嫁的好兒郎,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葉父的姨娘們也嬌笑道:“是呀,愛慕咱們公子的女子從盛都排到了景國。”
黎蘇蘇也看着他,仿佛要把他刻入心底般,眼裡的情愫複雜得不可思議,祖母眼底含笑,在玉衡和她身上看了看,“囡囡都看得兄長入迷了,囡囡,兄長好看麼”
玉衡擡眸,笑意盈盈看着她,期待她的回答。
黎蘇蘇不好意思地偏過頭,臉頰彌漫紅暈,半晌,結結巴巴說道:“兄……兄長生得好看。”
一瞬間所有人哄堂大笑。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玉衡頗為照顧不遠處的葉冰裳,當他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在她碗裡時,四周喧鬧的場面忽然就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葉夕霧。
呼吸都屏住了。
誰不知道葉夕霧從小厲害得要命,不許他親近葉冰裳。
葉冰裳微微擡眼,與他對視,水靈靈的杏眼閃過一絲喜悅,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些抖,小聲道:“多謝兄長。”
黎蘇蘇怔了怔,眼眶有些發熱,心裡極其不舒服起來,酸澀之感溢滿胸腔。玉衡見狀,目光一動,夾了一塊東坡肉給她,像哄孩子似的,說道:“夕霧,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