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秉天聽到消息,當天晚上翹了晚自習都要去醫院臭罵他。
他這個同桌抱着他哭了好久。哭得高秉天心都疼了。
“你腿還沒好就出院做什麼?”
童心塵的眼睛亮閃閃起來。“回來上課。我爸不支持我出國找他。”
高秉天直覺不對。“你又發什麼神經?什麼出國?”
“老高!我要考雅思!我要去加拿大留學。”
聽說是許安平爸爸做生意得罪了人,換了好多所學校都不行幹脆出國了,移居加拿大。同學們也就理解了,為什麼他總是不與别人親近。
童心塵這貨倒好!山不來我去見山!
高秉天抽出他上個月80分的英語試卷。“童少爺打算過去講中文嗎?”
苦練,過雅思。進了他所在的學校。各種托關系插班進了他所在的班級。成為了他的同桌。
童心塵扭着皺巴巴的衣角,見面第一句,“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那之後,近水樓台先得月。兩人的發展應該是飛快的。國内備戰高考的高秉天時不時收到這個前同桌的WeChat轟炸。
什麼逛唐人街啦,一起騎單車啦……總之就是他借着不适應的名義死活粘着人。許安平倒也不拒絕。就這麼,高秉天看着發過來的照片上,那倆人之間的肩膀一點點靠近。最近的一張,童心塵把腦袋擱人家頭頂了。
大三的暑假,童心塵說要回來,給他一個驚喜。
高秉天用獎學金買了套西裝把自己好好倒騰了一番。
一坐下,高秉天就驚了,“你倆怎麼一起來了?”
童心塵和許安平挨着坐。童心塵那小袋鼠抱桉樹的姿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把男神拿下了。
許安平依舊溫潤如玉。安安靜靜在一旁吃東西,不時補充兩句,給他夾一點他愛吃的。
童心塵那張嘴跟長江三峽洩洪一樣,滔滔不絕說着他是怎麼拿下許安平的。
高秉天敷衍地聽着,在他哇唔哼的一堆語氣詞裡抽取出星星點點的關鍵詞,把這來龍去脈捋清了。
他們關系變好過去三個月左右的時候,許安平說家裡有事今天要一個人回去。童心塵道了别又躲角落裡候着。
看到來接送的金發男子大張手臂。許安平拘謹不接。他就上前一步抱着人,捧起許安平的臉,叭叭叭地猛親他額頭。說什麼想死你了兄弟!
童心塵心中警鐘大作。兩人走後,他醋壇子翻了。往裡面猛灌酒。在兩人的小房子裡哭得稀裡糊塗的。杯子、飲料全砸了。眼淚快把家都淹了。
氣不過,一個電話要老爹查。臉紅紅站人家門口。門鈴都要被他摁得塌下去了。
許安平家的門終于開了。
哦吼,開門的是那個男人,接着才是他。
童心塵酒精上頭,揪着人衣領子就摁到門上。大着舌頭罵道,“你個負心漢!你們都住一起了為什麼還要來撩撥我?我背了那麼厚的單詞卡!我過了雅思。我跑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來找你。你還親我。害我以為,我還以為……假的!全是假的!”
那個金發男子異常興奮。叽裡呱啦不知道在說什麼。
許安平死命推他進屋。“哥哥你先回去,這裡我來處理。不是小男朋友。是小男朋友。哎呀你先進去!先别告訴爸媽!喂喂!”
聽到哥哥,童心塵的腦子終于清醒了一些。“哥哥?你不是獨子嗎?”
難道私家偵探給的資料不全?
私家偵探的手段是杠杠的。絕對沒有問題。隻是沒有更新。
許安平在國内的時候,爸媽離婚了。許媽媽不肯放棄他的撫養權。時常找到他學校來鬧。那一次被老師叫出去就是。許爸爸隻好帶着他轉校出國。後來他在這邊再娶。許安平就多了個金發碧眼的哥哥。今天就是讓兩家孩子見見面,熟悉熟悉,好以後一起生活。
那哥哥不成想,不僅見了弟弟還見了弟媳。
巴巴地問細節。知道了他為了接近自己的那些處心積慮,那哥哥當晚背心都撕了,搖旗呐喊說什麼純愛戰士。
許安平說他傻,萬一自己拒絕他那該多失望。
童心塵絲毫不懼。
“我不怕。就算你不喜歡我也要喜歡你。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無權幹涉。”
許爸笑眯眯給那哥哥翻譯了一遍。那哥哥瘋狗似的繞着屋子跑了四五圈。
高秉天笑說,爸媽先不論,大舅子這番童心塵是鐵定拿下了。舉杯賀他。
許安平又問起高秉天最近怎麼樣。
“無非是一些學業上的苦惱。”
童心塵笑說你們清華的都苦惱,要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怎麼辦。
高秉天一抹額,“很苦惱的。法院穩定,事務所錢多。很難選的啦。”
童心塵難得離了人,就為了跑過去敲他腦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