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村
陳壯揣着巨額一百兩回了流寇村,流寇村也叫林山村。
林山村地處山石多,田地亂石多難以耕種,村民多以打獵或者采摘山貨為生。林山村窮而人寡,後來,有一群難以生存的難民遷移至此,那群難民為生存,成了流寇,随之,也越來越多難民加入他們成流寇。至此,林山村從不到百人破落窮苦村變成快達上千人的村落。
林山村原村民姓林,卻是多姓氏村落,村裡有姓陳,姓石.....
林山村村長姓林,村裡真正做主是陳姓。
沒想到這次收保護費會如此成功,陳壯得意揣着一百兩,走路帶風的回到流寇村。
他回去是為了邀功!
可他不知道,邀功沒成,反倒被狠狠臭罵一頓!
流寇村有兩位頭領,老大陳恒是個精明漢子,老二陳高是高壯大力漢子,陳壯是小隊長。
陳壯是陳高的堂弟,回來不用通報,他可以直接去找兩位老大。
陳高看見堂弟回來,還很疑惑。
“壯子,你怎麼回來了?這個月不是輪到你守在北陽縣嗎?我記得你出去不到三天。”
北陽縣有流寇負責平日收保護費,安排過去的流寇,沒要緊事,一般十天半個月回趟。
“堂哥,恒哥。”
打完招呼,陳壯把百兩銀票拿出來,把去魏家村收保護費的經過說了一遍,末了哈哈笑着說一句。
“老大們,你們都不知道,那叫魏烽的非常識趣,當下就同意給五十兩保護費,井水我們可以随時取用,到時候我們可以取水販賣,這又多了一筆固定收入。哈哈——隻是沒想到,他竟然還主動多給我們五十兩,我都沒見過這樣的人,他肯定是被我們的威名給吓到了!哈哈哈——”
陳高拿起百兩銀票,确定是真的,蹙緊眉頭說道:“壯子,你怎麼會帶人去魏家村收保護費?這段時間風聲緊,不是說了,讓你們最近都收斂一些嗎?”
石錐山那群無惡不作的土匪被官府端了,一直以來都是個硬啃的骨頭,山上上千個土匪,易守難攻,官府沒有本事把他們一鍋端,除非有軍隊。可他們沒有收到任何風,有軍隊進入北陽縣。他們隻打探到錐山幾個土匪首領全滅,山上直接讓官府給端了。
最近,官府氣勢盛,陳恒和陳高深怕官府矛頭對準他們,讓下面的人不要再打劫,也别打着收保護費旗号去搶,讓他們老老實實在縣城收取固定的保護。
沒想到,他這個堂弟膽子變肥了,未經同意私自跑去魏家村打着收保護費名義要錢。
還是一百兩的巨額!
“哎呀,堂哥,你别生氣,先聽我說.....”
陳壯趕緊谄媚笑着安撫陳高,說道:“有人找上我們,告訴我們魏家村有新水源,還不歸魏家村村民所有,歸一個人所有,而且那人還有幾百畝荒地,這有了水源,又有荒地,不就妥妥鄉紳地主。你不是常告訴我們,要劫要搶都是找這些為富不仁的人。”
接着又說,“魏家村缺水非常嚴重了,那個叫魏烽的還占着水源不放,整個水源就他家在用,不僅澆灌他家幾百畝水田,而且魏家村的村民要用水還得月租才能用。我這麼一聽,這肯定是為富不仁的人,我當時立刻帶上小弟去找魏烽收保護費,第一次人不在,第二次人在。魏烽倒非常配合,沒半點反抗,把銀兩給我們了,還給咋們多送五十兩,哈哈——他肯定以為我們收他銀兩就會保護他!
“堂哥,你說不讓我們去打劫,不讓我們在縣城惹事生非,我都聽了!魏家村是鄉下,我們收保護費,又不偷又不搶,不會引起官府注意的。”說道這,陳壯還掏出一張紙,“那個魏烽漢子真有趣,怕我們拿了銀兩不認賬,會再多收一次保護費!讓我們簽了張收據,呐,就是這張。”
陳高接過那張紙看,上面寫着契條,一看這,總有不好預感。
下面寫着大緻意思就是,陳壯與其手下某某,收取魏烽一百兩,作為一年保護費用等等,違約金十倍。
下面幾人手印,紅印清晰。
“你怎麼就簽了?”陳高扶額問。
“那個魏烽,他說不放心我們拿銀兩後,回頭又再找他收保護費,讓我們簽下這保護費收條,以證明我們收了保護費,一年内不能再收!我看那個魏烽多給五十兩,這字面也沒問題,我就簽了。”
陳高:“.....”
陳恒:“.....”
坐旁邊,一言不發的陳恒,額頭冒青筋,想胖揍一頓陳壯的心都有了。
為了五十兩,直接被人賣了還不自知!
陳高把契條遞給陳恒,說道:“恒子,對方應該不敢耍什麼手段吧?我們流寇村上百人名流寇,他魏烽就一個人.....況且,多給五十兩是對方自給的,又不是壯子問他要的。”
陳恒比陳高還小,建立流寇村還是陳恒所為,陳恒才是老大的原因。
陳恒無奈看了陳高一眼,陳高力氣大能大,一個頂十,人也不死腦筋,在做事也十分有分寸,就是不夠聰明。
陳恒面無表情道:“這契條你真沒看出什麼問題?”
“這張契條,我看着沒什麼問題.....”
“沒問題!問題大了!”
陳恒聲音提高,神情出現怒意,“壯子他們簽的契條,他們都要給人當保镖!還是一年為期!”
心想,要這群流寇每天在,早就被人給坑的賣身了,一個個就以為人多能打就行,應付普通人還行,但凡有點心思想坑他們,一坑一個準!
陳高驚呆:“!!!!”
陳壯驚呆:“!!!!”
“這,這應該不是吧?這契條沒寫明要壯子他們當一年保镖。”陳高道。
“恒哥,這不可能,這不就是保護費嗎?”陳壯沒覺得哪裡有問題,收保護費,這怎麼就給人當保镖了?
兩人還是沒明白,陳恒氣的臉都裂了。
不解釋了,陳恒道:“高子,你找人查查那個魏烽的事。”
陳高雖然覺得沒必要,但陳恒命令,他向來都遵從的,“好。”
陳壯覺得自己好像闖禍了,大個子縮在一旁,不敢說話了。
等陳壯走後,陳高不明白,讓陳恒解釋,陳恒告訴他,收保護費是保護費,契條是定下用工契,一百兩壯子他們手下,還簽字畫押,就成了别人的保镖,契約為期一年,這一年,人家可以當他們是保镖,也可以當他們是勞動力。
一百兩請十幾人,一年幾兩,換作窮苦人家,這是好事!
換作他們,這是被坑了!
陳高終于明白了,氣道:“不能毀約?我們可以上門威脅,讓對方把契條作廢!”
“不能!”陳恒沒好氣說:“毀約等着被告上官府!這正好給官府由頭,把我們一窩端了得了!”
陳高:“.....”
陳高這下覺得手裡銀票無比燙手,還想拿根藤條胖揍這不省心的堂弟一頓!
“那我們該怎麼辦?不會真讓壯子他們去當打手吧?”
“不知道,隻能等對方來,就不知道對方想做什麼!”
想到這,陳恒眼眸轉厲,眼中出現狠意。
要是對方借此來害他們,大不了魚死網破!
—
魏家村。
村長他們都沒弄明白怎麼一回事!
多給五十兩,還要他們簽下保護費條據?
這有何用意?
村長道:“這群流寇對我們魏家村的事情打探的很清楚,你家的井水才挖成沒多少天,這群流寇上門了。”
魏烽似笑非笑往圍觀的村民裡掃了一眼,看到有些人還是幸災樂禍,他道:“恐怕,是有人将消息透露給流寇的!”
話落——
“魏烽,不是我們做的!”
魏大望三個人趕緊申明不是他們說的,都怕魏烽誤以為他們做的,然後狠揍他們一頓,他們知道魏烽揍人有多狠,拳拳入骨,還沒有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