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下,一滴血水滴在積水裡泛成淡淡的紅絲。
他們踏足的這一小片叢林像被犁過一樣,折掉的灌木、被刀削過一樣的常綠植物。
所有人一樣在警戒,原澤幾個人注意着深嵌在樹幹裡的幾顆鋼珠,在這片人煙罕至的叢林裡那太是個異物。這是被稱為叢林殺手的定向雷幾千顆鋼珠,音速發射,定向散布的結果。吳哲用刀摳了一顆遞過來給許三多。
許三多搖搖頭,他從本能上嫌惡這種趕盡殺絕的武器。
吳哲聳聳肩,又遞給原澤。原澤看了一眼,沒有去接。吳哲自己收了起來。“昨晚的家夥是中了這個嗎?如果是真的……。”吳哲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許三多看着吳哲茫然,吳哲的神情裡有一絲惘然。
許三多又看原澤,原澤回他一眼:“注意警戒。”
許三多用嘴努力地包着他的大白牙,握着槍向四周警戒。
袁朗關閉了電台,指了指一個方向,他們将去那個方向。
拂開草叢,便看見國界碑上的2071字樣,在這個叢林世界裡,它可能是唯一的人工造物。
當視野不再被密林遮蔽,晨霧下的山谷和峰巒便讓這幫兵神情都變得迷茫起來,雜樹生花群莺亂飛,這裡實在是個還未為文明玷污的環境,連他們的武器在這裡都顯得突兀了。
吳哲輕聲地道:“這可真不好。”
隻有許三多沒忍住問道:
“怎麼?”
吳哲:“小生尚未婚娶,倒先找着一個可以終老之處。”
許三多不自禁地咬着牙忍笑,齊桓忍不住皺了眉提醒:
“小心警戒!你還以為是假的嗎?”
吳哲:“正自思量。”
背後一個家夥張揚地伸懶腰打呵欠,齊桓回身不由得有些氣結,那是一隊之長袁朗。
袁朗:“馬放南山,埋鍋造飯,那幫子白粉軍現在還扛着火箭炮在境外晃蕩呢,又不舍财又想要命,一路磕碰,不到天黑絕不敢來的。”
齊桓:“可是……”
袁朗:“不相信軍警聯勤的情報網絡嗎?”
齊桓:“但是……”
袁朗:“好吧,每次三人,輪值警戒。……你跟我去看地形。”他施施然走了,齊桓不放心又隻好跟着。
吳哲:“壞了壞了。”
許三多:“又怎麼啦?”
吳哲:“如果他刻意讓咱們放松,那多半就是真章了。”說着看原澤,想問問他的看法。
老A:“吳哲少廢話,咱們首值。”
所有人的工作瞬息就分配了下來,大部分人休息,袁朗和齊桓看地形,吳哲和另兩個老A值勤。
許三多沒事幹,他也不想休息,一臉惆怅地在樹邊坐了下來。
原澤看出來他今天的心情不好,可以說比昨天更糟。
因為今天是許三多的生日,二十三歲,可能沒人願意在生日時來到陌生的邊境,阻擊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不管是真是假。
原澤覺得他真是被史今給傳染了。将薄薄的掌心大的小冊子扔到許三多身上。
許三多被砸回神,捏起身上的小冊子看向原澤:
“排……少爺?”
原澤一屁股坐到許三多旁邊:
“打開看看。”
許三多打開折疊的紙張,入目第一張是他背着新兵的行李,旁邊站着對他一臉溫柔的班長。班長眼睛微彎注視着他,他仰頭看着班長呲着大白牙,眼睛都笑彎了。
許三多臉上頓時露出了畫上的同款表情,又看向第二張。是他和伍六一。這應該是在新兵練隊列的時候,他站着,伍六一蹲着兩手把着他的膝蓋往裡合。
許三多想起那個時候伍六一無力地瞪着他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下頭盔。
“排長,你咋知道我新兵訓練的時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