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軍服的那天,是一個中尉在教訓十幾個尉官和近十個校官。齊桓仍繃着他寒冰似的臉,喝酒時的好心情是絕沒有了,他在訓話。
齊桓告訴大家,所有受訓人員,在受訓期間不得再穿戴軍銜,因為以代号相稱,所以所有的人都是從零開始,也就是說,都是他的士兵。
沉寂。
齊桓:“就是剛換軍皮的老百姓。我沒聽見回答。”
一群尉官和校官沉默着,一群散步都會不自覺踢正步的人:“知道!”
幾名老A發放着特種兵的作訓服裝。
老A:“……30,31,32,33,34,35,……40,41,42。”
大多數領到作訓服的人都不是太滿意,因為他們發現那套作訓服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雖說因為樣式不錯穿出去也不會被人當民工,可最多也就當是一軍服迷。
原澤站在他們這一行的首位,他第一次好想讓自己再長幾厘米。
他看着41和42号筆挺的一個軍禮,寶貝似的把那套軍裝捧走了,那自然隻能是許三多和成才。
耳朵和餘光注意到兩個兵在叽叽咕咕的,那好像是許三多和成才的室友,殺雞儆猴用的雞自己上場了,刀也要來了。
齊桓:“27!39!做到校官都不知道列隊時禁言嗎?别立正了就裝沒事。”他刻意地把兩人從衆人中指點出來,“就是你和你。”
原澤用餘光瞥見39号都恨得咬肌繃緊。
兩個人被罰了俯卧撐,齊桓從他們身體上跨了過去。
啧——
原澤心想,他還是做個路人甲比較好。
然後齊桓掉了頭就和他的隊友說笑,聽不見說話,但那表情擺明是取笑,順便沖發服裝的一名老A揮揮手。
老A:“解散吧!還想要什麼?”
解散了,但是大部分人并不急于走,或者說氣得并不想往門口擁。
伍六一剛準備找成才、許三多,就見他們:“讓讓,對不起,讓讓。”一屋子人瞧着這倆兵捧寶似的捧過去那套軍裝。成才樂不可支地對許三多使着眼色,許三多也有一種大功告成的表情。
拓永剛沒好氣地又橫一眼這倆沒見過世面的小子。
原澤笑笑,拍了下伍六一:
“好心情可真容易被感染,自己努力得來的成果,一瞬間還挺香的!走。”
回到屋裡,成才就把衣服穿上了。那是他想了很久的作訓服啊,穿好後,便不停地往鏡子裡照着,怎麼也看不夠。
許三多也一樣,正玩命把腿往褲子裡套,一邊套一邊對成才說:
“你出去照啊!一樓有軍容鏡!”
成才不去,他說:“你懂啥?去那能這麼臭美嗎?42,敬個禮給我看看!”
許三多說:“幹嗎給你敬禮?你又不是我的上級!”
成才說:“笨蛋!咱們倆差不多,看見你就像看見我自己啊!”
許三多說:“那你也得給我敬!”
于是,兩個傻瓜相對着給對方敬起了禮來,敬完了一個又敬一個,一直到拓永剛進來才放下了手。進門的拓永剛卻看都沒看他們。吳哲跟在他的後邊。
“這叫什麼服裝啊?”拓永剛一屁股坐了下來,“不讓戴軍銜也就罷了,連個臂章都不給?鬧半天人老A根本不認咱們,27号?把咱們當囚犯了?”
吳哲說:“快換吧,我告訴你,這是心理仗,人為制造高壓,我包咱們這幾月不好過。”
拓永剛這才瞧見許三多和成才早把衣服換了,許三多還在忙着提褲子。他忍不住,開口就批道:“41,42,您兩位真就這麼榮幸?”
成才不理他:“42,咱們出去整整軍容。”說着就把還在提着褲子的許三多拽了出去。
一樓軍容鏡裡的許三多和成才,都三分害羞七分得意地對着自己微笑着。
成才:“這是咱們奮鬥來的。”
許三多:“嗯。”
成才:“很适合我們。”
許三多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是的。”
成才:“在想什麼?”
許三多:“想讓熟人看看,真想讓熟人看看。”
成才說:“我也是。”
“排長!”/“班副!”
兩個人同時叫出名字。哨兵看着兩個人笑嘻嘻地互相推搡着跑了。
兩個哨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聳了聳肩繼續站崗。
許三多興奮地站在原澤寝室門口,準備敲門,門就開了,走出來一名中尉。
“你好!請問原澤或者伍六一在嗎?在的話可以幫我叫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