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和許三多潛入……”
“不行”/“不可以!你的手受傷着……”
幾人反對道。濃厚的油彩都擋不住原澤煞白的臉,誰都不忍心。
原澤沒去反駁,隻道:
“我是這個小組的最高指揮。我和許三多潛入,許三多負責畫圖,我警戒,伍六一和成才負責觀察和接應。”然後看着三人,語氣輕松地說道,
“咱們的任務分配隻有我是最輕松的,好了,現在隐蔽休息,保持體力!”
伍六一想争辯,“指揮官是坐鎮大後方,穩定軍心的”
可是見原澤說完就閉上眼睛休息的樣子,沒法兒再開口。
海泡子和那陣地都已經浸入了黎明前深沉的黑暗。成才用防水材料包好未完的地圖,交給許三多。
許三多則撕開口糧包裝,放到那三人面前。原澤将剩下的口糧拿出來,幾粒葡萄幹、兩塊巧克力和一塊半的餅幹。
原澤将半塊壓縮餅幹取出來,對着幾人說道:
“我剛開始幹掉兩個老a,在他們那兒補給了,後來他們學精了,這補給也沒了。現在加上許三多的也夠我們需要了。”
成才拒絕了,他知道他們更需要熱量。
伍六一仔仔細細将這些口糧分成四份,原澤拒絕了。
“我之前就已經補充了,你們現在更需要,這半塊壓縮餅幹就夠了!”
伍六一隻好把東西分成三份,巧克力一人一塊兒,他和成才半塊壓縮餅幹。
許三多還想将手中的一塊壓縮餅幹分出來,幾人不同意,還是原澤說了句任務要緊,這才作罷。
許三多閉上眼睛,幾人默默地體會着那點熱量流入體内。
成才嚼着一根野菜,在狙擊槍裡監視着陣地上閃動的人影和電筒光芒。伍六一在他身邊警戒。
黎明前的那一會兒黑得如同深夜,原澤和伍六一換了槍,僞裝之後和許三多,從山坡上緩緩地爬下去。他們的動作勻速而沉穩,幾乎是完全無聲的。兩雙炯炯發光的眼神,從抹黑的臉上緊緊盯着眼裡的海泡子。
成才和伍六一從狙擊鏡裡看着這兩位戰友浸入黑暗。他們無聲地爬入水中,讓水浸沒自己的身體,一直浸到隻剩下露在水上的口鼻和眼睛。盡可能不激起波紋,向陣地後方遊去。
“排長。”許三多用最小的聲音提醒了一句。
原澤說:“沒事。”
兩個人的聲音都是發顫的,身邊的水也抖出了微微的波紋。
原澤:“别咬牙,越咬牙越發抖。”
許三多說:“知道了,不咬啦。”
原澤一直說話:“想事情,一定要想事情,千萬别放松。”
許三多問:“想什麼?”
“想……想想班長,一想到班長,就覺得好暖和。”
“班長……”
許三多有點神志模糊地笑了笑:
“排長,班長給我寫信說他快回來了。”
“對,三多,到時候我們就又能和班長在一塊了,有班長,有班副,有成才,還有……”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