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衣兩小時,着身三十秒。太宰治要求累飛了的學生,為自己寬衣解帶,脫下剛穿上沒一會的服裝。
黑發青年背面的風景如茫茫雪原,一覽無餘。摸過人腰背的手,疲憊地從背闊肌滑到菱形肌,世初淳邊脫衣服邊想,脫衣中途把衣服套在人師腦袋上打一頓的可能。
工作日,園原杏裡和朋友逛街,她見世初淳愁眉不展,問有人是否有什麼心事。
“沒什麼,就是忽然察覺比自己年紀小的友人想要當我的監護人,原本的監護人不僅有女裝癖,還要連同男性朋友一起穿女裝。而自己的老師也有類似的癖好。”
這大有問題好嗎?世初的家庭世界她不懂。園原杏裡支吾着,“呃……世初的交際圈,挺複雜的呢。”
數九寒天,坂口安吾登門拜訪。他見到友人脖子上騎着兒子幸介。腿邊挂着吵吵嚷嚷着也說要騎的克巳,看陣仗,是騎在哥哥脖子上形成交疊人形柱。
出于安全考量,情報員連忙阻止。“那是不行的吧,頭會斷掉的。”
“那這樣如何?”織田作之助摘下幸介,架在左肩,右手抓起克巳,放在右邊的肩膀上。
“我也要,我也要!”優放開推玩具車的手,捉住爸爸的褲腿。
織田作之助隻好拜托朋友抱起優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搭了把手的坂口安吾,瞥着身前的構圖,總覺得像是某項馬戲團雜耍。襯衫的布料隐隐約約傳來拉扯感,他低頭,剩餘兩個小鬼頭流着哈喇子,眼巴巴地瞅着他。
口水要掉地上了啊!坂口安吾趕緊抽紙巾替他們擦嘴。
家裡孩子多,難免苦惱,要一碗水端平,也要分時間的前後。
“這個不行的……”坂口安吾說,再加兩個人,饒是織田作先生亦支撐不住。他試着對兩個小孩講道理,平時舌綻蓮花的口才,敗倒在真嗣、咲樂的大哭大鬧之下。
他忘了,道理隻能與講得通,能聽進去的人說。
見一大五小,六雙十二隻眼睛齊齊盯着他,意識到什麼的情報員連連擺手,“不行的,要我扛兩個小孩什麼的……”太為難他了。
玩樂得不到滿足的真嗣、咲樂嘴下撇,眼淚汪汪的樣子。不出兩秒,坂口安吾還是認命地扛起兩個孩子,一左一右,支撐不到五分鐘就累垮。
扛着三個孩子還遊刃有餘的織田作之助,以一種修行已久的過來人語氣,“還遠遠不行啊。”
他就不需要行好嗎?
“哦,安吾原來不行啊。”
“……”
不一會,紅發青年用膝蓋頂頂自己的好友,“還好吧?”
“還勉強活着……”
情報員氣喘籲籲地躺在沙發上,瞅着好幾張臉。他想起世初小姐先前誤以為織田作先生懷孕了的事,“比起織田作先生不能人道,我更甯願你懷孕呢。”
洗完葡萄的女生,從廚房走出來。她把水果盤放在桌面上,擡手抱下坐在父親脖頸上的孩子。“發生什麼事了?坂口先生累成這個樣子。”
紅發青年删減了一下詞語,概述出主要情況,就是删減過了頭,“安吾說想讓我懷孕。”
“啊?啊……是這樣啊……”世初淳對成年人的興趣不置可否。
你倒是說點什麼啊,世初小姐!一聲不吭地默認才是絕殺吧!坂口安吾掩面。
太宰治不甘寂寞,加入戰局,“讨厭,把我撇除在外,不可以!要我說,憑什麼安吾可以占便宜,我不可以?我才是最佳人選對吧。我比安吾年輕、帥氣、有魄力、聰明……”
“停——”坂口安吾對他踩一捧一的行為緊急叫停。
“話說,”旁聽的女生插話,“本着雙親基因、良好品質習慣的話,我勝算更大吧?我不抽煙,不喝酒,沒有不良嗜好。能體諒織田懷孕的不易,能夠安妥地照顧好父親和孩子……”
世初淳一一列出了她的競争優勢,不多時,全場爆發熱烈的掌聲,太宰治激動地宣布世初淳獲得了織田作胎中長親的資格。
你們冷靜點啊!重點是織田作先生壓根不能懷孕吧!淪為背景的坂口安吾擺出了呐喊名畫的姿勢。
“織田作先生你本人也跟着鼓什麼掌啊!”
“額……情形所緻,我被世初有理有據的論點說服了。”
“就不要這麼輕易被說服了吧!”
“安吾你好嚴苛哦~”太宰治在一頭拱火。